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肩膀处传来的体温，让他战战兢兢，如临天恩。
&ldo;脑袋好沉。
&rdo;周皓恹恹地说。
江羽骞侧过去脸，亲昵地碰了碰小疯子的头，&ldo;还难受啊？&rdo;
&ldo;还好。
&rdo;周皓没了精气神，说话有气无力，&ldo;江羽骞，今年是不是流行军绿色啊？&rdo;
&ldo;为什么这么问？&rdo;江羽骞跟不上小疯子的思维。
&ldo;平安夜那天，我看见大街上好多人都穿的军绿色，我已经很久没买衣服了。
如果流行军绿色，过几天，我也要去买一件军绿色的衣服。
&rdo;
江羽骞的内心倏然间被一团藤草杂乱地缠住，缠得太紧，心都疼了。
天真的孩子气的话，就像小疯子在帖子里，无数次地自问：她为什么不爱我了？她为什么不对我好了？
他的成长戛然止于他妈妈的过分偏心，别的孩子却在经历着理所当然的人生：先是玩具，再是启蒙书、教科书；因为承载着父母殷切的希望，他们还会有上不完的课外辅导班；直到考上大学，他们的父母又开始期盼着他们的第二人生。
可他呢？他的人生里好像只有封闭的那间小阁楼。
也许从7岁之后，小疯子就再没长大过了。
江羽骞的眼睛有点湿了，他怜惜地亲了亲小疯子的头发，心里对着小疯子说：皓皓，我陪你再走一遍人生，你以后想要什么，我就给你什么。
&ldo;我去给你买。
&rdo;江羽骞把脸更加贴向小疯子。
&ldo;我不要，我自己有钱。
&rdo;周皓坚硬地拒绝，又怕失了说服力，他又加了句，&ldo;我身上的羽绒服就是我自己买的，两千多块。
&rdo;
他故意强调了价格，他是怕大城市的人瞧不起他。
其实，那件羽绒服早就是好几年前的款了。
这些年，他在苏川买了一套小房子，每个月还完房贷，还得给爷爷奶奶寄过去钱，他真的没有攒下多少钱。
那次钱伟成跟他抱怨奖金太少，他嘴上开导别人，可自己心里也是惶惶然。
他时常困惑，自己争强好胜了那么多年，竟然一点用都没有。
大城市的人依然看不起他，他依然是拿着死工资过着抠抠搜搜的日子。
江羽骞不知道小疯子此刻黯然地在想什么，但他知道，这人一定想起了某些伤心事，因为他清楚地听见小疯子叹了口气。
&ldo;皓皓，你在想什么？&rdo;江羽骞忍不住地问。
周皓仍然是维持倚靠的姿势，他动了动嘴角，&ldo;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首诗。
&rdo;
&ldo;什么诗？&rdo;
&ldo;穷，有个凉凉的鼻尖，他用玻璃球说话，在水滴干死以后……&rdo;周皓在黑暗的清晨，用沙哑的嗓音把诗背了出来，&ldo;记不得是谁写的了。
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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