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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rdo;郑楠驾车驶上另外一条路。
小丁不安地：&ldo;郑书记，你这是……&rdo;郑楠：&ldo;咱们去昨天出事的现场看一看。
&rdo;小丁向倒视镜中看了一眼，恰好发现郑楠的眼睛也向里边瞥了一眼，二人的目光对到一起，小丁吓了一跳，急忙把目光移开，望向车窗外。
车窗外边，是一道连绵起伏的绿色山岭。
郑楠：&ldo;小丁，你看，这里的景色怎么样？&rdo;小丁：&ldo;挺好的，瞧，全是绿色，多美呀！
&rdo;郑楠：&ldo;人死后，如果能埋在这里，应该是不错的选择，你说是不是？&rdo;小丁：&ldo;郑书记，你……&rdo;郑楠：&ldo;没什么，我是随便说说。
不过，山绿了确实是好事，过几年，树再高点，草再多点，咱们山阳的小气候就会发生良性的变化，这会直接影响到农业生产！
&rdo;小丁：&ldo;是啊，不过，这座山是您来以后绿起来的。
那些年，滥砍盗伐，把好好一座山砍光了，变成了秃岭，您来之后，决定退耕还林，而且，不盲目栽树，而是向林业专家请教，采取养护的办法，让山岭自然恢复，瞧，才三年，就绿了。
您要多干几年，咱们山阳变化就更大了！
&rdo;郑楠笑了一声：&ldo;看你平常不声不响的，其实，心里还是挺有数的。
&rdo;小丁：&ldo;郑书记，人心都是肉长的，我早看出来了，您是个好书记，我愿意给您开车！
&rdo;郑楠：&ldo;是吗，那么，你觉得我这个县委书记还应该继续当下去吗？&rdo;小丁急忙地：&ldo;应该，郑书记，您怎么说这话，您一定要当下去，您是山阳老百姓的福分哪！
&rdo;&ldo;这是你的真话吗？&rdo;小丁：&ldo;当然是真话，郑书记……&rdo;郑楠打断小丁的话：&ldo;既然这样，你为什么要害我？&rdo;&ldo;啊……&rdo;小丁吓了一跳，浑身颤抖起来：&ldo;郑书记，你……&rdo;郑楠：&ldo;是他们让你干的吧！
&rdo;小丁：&ldo;郑书记，你说什么呀……&rdo;郑楠平静地：&ldo;我想，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，一定是他们让你干的。
&rdo;小丁：&ldo;郑书记，我……我不明白……&rdo;&ldo;不，你明白，你什么都明白！
&rdo;郑楠突然怒吼起来，手使劲一拍方向盘，&ldo;桑塔纳&rdo;的喇叭发出两声怪异的叫声。
郑楠：&ldo;除了你，没人敢、也没人能破坏我的车。
在出事前，我曾亲眼看到你收拾车，我问你在干什么，你说随便看看……快说实话，是不是他们让你干的？&rdo;&ldo;郑书记，我……你……&rdo;&ldo;桑塔纳&rdo;驶上一道高岗，前面是一道长长的弯曲的陡坡。
这就是十里湾。
郑楠：&ldo;小丁，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，也知道我的处境。
我的亲人已经全被他们杀了，我的老母亲也因此离开了这个世界，现在，生活对我已经毫无意义，生命对我也已经毫无意义，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满不在乎地死去，包括现在。
你知道，我开车的技术不高，如果你不说实话，它就会像昨天那样，栽进山沟，不过，我是不会给你跳车机会的！
&rdo;郑楠突然加速，&ldo;桑塔纳&rdo;飞速向坡下驶去。
&ldo;不要……&rdo;小丁惊呼起来，&ldo;郑书记，我说，我都说……&rdo;郑楠车速不减：&ldo;快说。
&rdo;小丁：&ldo;您说得对，是他让我干的？&rdo;郑楠：&ldo;说出他的名字，他是谁？&rdo;&ldo;赵汉雄，您知道……&rdo;郑楠：&ldo;你为什么听他的？&rdo;小丁：&ldo;我……当年，您还没来山阳的时候，我没有工作，跟着他混，后来，是他把我安排在县委小车队。
&rdo;郑楠：&ldo;然后，你就把我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报告，对吗？&rdo;小丁：&ldo;对，可是，我不是情愿的……郑书记，我跟您说实话，昨天的事，赵汉雄说了，最好不让您死，又说，就是死了也没关系……郑书记，我真的不愿意这么干哪！
说真的，您来之后，对我不是太有利，因为，给您开车不像跟别的领导，可以钻空子，或者借领导的光，通过修车什么的捞点钱，所以，我开始对您挺有意见，可是，我后来看出来了，您是好人，您真为老百姓办实事，其实，我也是老百姓家的孩子，当年，就是因为没有出路才跟着赵汉雄混的，我有些亲属也是普通百姓，他们都说您好话，我爸还以我给您开车为光荣，还告诉我一定保护好您的安全，不能让您出事，所以，赵汉雄让我干这事的时候，我也不想干，可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，我就……您知道，我提前叫您跳了车，如果再晚几分钟，那就……其实，我当时完全可以自己跳车，不管您，可是……郑书记……我都说了，我对不起您……郑书记，您快减速，我死了不要紧，您不能死，山阳的老百姓需要您呀……&rdo;小丁呜呜哭了起来。
郑楠的车速慢了，最终停下来：&ldo;别哭了，还是你来开车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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