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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武伯年过古稀,数年前起,便不再过问国事,在玉玑侍奉之下,一直闲居于城北熊耳山的此处屋宅之中。
庚敖继国君位后,每逢不决之事,常会来此请教武伯。
是以玉玑见他此刻深更半夜竟纵马一个时辰赶到,以为有重大不决之事,忙请他入内,轻声道:&ldo;你稍等,我去瞧瞧。
叔父刚睡下也没多久……&rdo;
她正低声说着话,身后一扇牖窗之内亮起烛火,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:&ldo;可是敖到了?叫他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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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玑应了一声,关门,带了庚敖入室。
……
室内地铺一张整洁凉席,侧旁摆一弈局,武伯已披一葛衣起身,坐于其上。
庚敖至他对面,恭恭敬敬叩首后,跪坐于旁:&ldo;深夜至此,惊扰叔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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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可是遇到难解之题?&rdo;
武伯须发皆白,面容慈和,虽年过古稀,但精神依旧健硕,双目炯炯。
庚敖先是摇头,后又点头,不待武伯询,自己先道:&ldo;叔祖,敖于数日之前,拒了与晋国之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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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一下。
&ldo;与晋联姻,扶公子颐上位,巩固穆晋两国之好,此原本为烈公之遗愿,公子颐又曾许诺,若助他上位国君,日后割定刑二邑为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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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伯目光微微一动:&ldo;既如此,你为何拒婚?&rdo;
庚敖道:&ldo;公子颐心机颇为深沉,如今为登国君之位,自然可随意允诺,日后一旦上位,我料他必定不肯履诺。
若真割让二邑,必激发晋人反对,他倘以借口拖延,到时我将如何?弃,不甘。
不弃,兵戎相见。
此非我所愿,亦非我所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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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且公子产若继位,日后为稳固君位,必定也会求好于穆国。
既如此,我又何必定要以联姻来纽结穆晋之交?&rdo;
武伯微笑道:&ldo;你考虑甚是周详。
叔祖前次也曾有言,此事由你自己做主,如今也是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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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敖道:&ldo;叔祖当也听说了,我亦搁置了立伊氏女为君夫人之事吧?&rdo;
武伯微微颔首:&ldo;想必你亦有考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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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敖抬起眼睛,对上武伯的目光:&ldo;叔祖,敖若因自己之心,娶敖喜爱之女子为妻,叔祖是否应允?&rdo;
武伯一怔:&ldo;她是何人?&rdo;
&ldo;秭国之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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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伯哦了一声:&ldo;她如何就令你心生想要娶她之念?&rdo;
&ldo;想到和她朝朝暮暮,共此一生,我心中便甚是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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