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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沈万霄抬眼，这他倒是不知。

&esp;&esp;步重张口欲答，长阶下无烟子忽然仰首望着观音呢喃出声：“观音……”

&esp;&esp;她目光痴痴，朝着观音伸手时眼底有泪花在闪烁：“观音。”

&esp;&esp;观音并未睁眼：“离苦得乐，往生极乐。”

&esp;&esp;无烟子抬手的动作一顿。

须臾，她缓缓垂下手，怜惜地看向观音，道：“往生极乐，好一个往生极乐观音，你知道什么是极乐吗？”

&esp;&esp;观音不语。

&esp;&esp;“你不知道，”

无烟子踩上长阶，脚下烧起烈火，“你没有心，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极乐。”

&esp;&esp;无烟子早已自断神骨，再算不上天神。

是以她踏上祥云阶，每走一步，都受烈火灼身之痛，焚心之苦。

&esp;&esp;见状，松晏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拦，却被步重拦住：“解铃还须系铃人，让她去吧！”

&esp;&esp;松晏只好作罢。

&esp;&esp;那边无烟子红着眼圈嘶哑地笑了起来，她赤裸的双足被烈火烧得溃烂红肿：“极乐啊，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，才是极乐……你无情无欲，不动心，不生情，又怎么会知道极乐？”

&esp;&esp;“无烟子，”

观音叫她的名字，神情淡漠，“莫再执迷不悟。”

&esp;&esp;“执迷不悟……”

无烟子愈发沙哑地笑，大滴大滴的泪珠从通红的眼眶里滑落，“你说我执迷不悟，你又何尝不是呢？”

&esp;&esp;观音并不回答，只说：“人间八苦你已历过，如今饮下孟婆汤，再入轮回路，方登极乐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若是说不呢？”

无烟子敛起笑意，一步步走向观音，长阶上血迹斑驳。

&esp;&esp;“我不喝孟婆汤，不入轮回，”

她似是感觉不到烈火灼身的痛，固执地不停地往上走，“我要你看着我再死一次，你看着我！”

&esp;&esp;说到最后，她声嘶力竭，甚至连颈间的青筋都挣起。

&esp;&esp;可观音闭着眼，依旧没有看她。

&esp;&esp;于是她轻笑一声，旋即止步，站在长阶中央抬头望向观音。

&esp;&esp;她捏着红笺一角，看着脚下的烈火将红笺上两行小字吞没——南有乔木，不可休思。

&esp;&esp;明明灭灭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，照出满目苍凉。

&esp;&esp;“观音啊，”

她格外缓慢地眨眼，“我早就放过你了，早就不念了……可你不愿意，你偷走我的肋骨，偏要让我活在这世间，受尽折磨。”

&esp;&esp;她放过了观音，自剖神骨斩断与观音的联系。

她甘入阎罗殿，做厉鬼，做幽魂，做观音最虔诚的信徒。

&esp;&esp;可是观音偷拿她的肋骨，将自己与她重新绑在一处。

是以她死不了，哪怕粉身碎骨，哪怕经脉尽断，也无法解脱。

&esp;&esp;除非……

&esp;&esp;“你知道弑春崖下有什么吗？”

无烟子笑吟吟地问。

&esp;&esp;她不指望观音会回答，自顾自地往下说：“底下是我当年剜去的白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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