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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番话,却着实出乎阿秀意料,阿秀缓缓地便又看向幼春。
却见幼春仍低着头,双手绞在一块,手背上晶莹几滴,却是滴落的泪,接着说道:&ldo;我跑出来后,就当自己是男孩子……我起初、并不是存心要骗大人你的……后来,我听人说起大人不喜欢女……女子,我就怕,怕大人知道了我是个女孩儿,就嫌弃我,也不要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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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秀怔怔地听着,幼春说完后,便只是落泪。
阿秀看着她,问道:&ldo;你怎知我不喜欢女子?&rdo;幼春吸了吸鼻子,就说道:&ldo;我听……司空大人曾说过的,说大人不愿意女子在身边上,且我自己也看到的,大人也没有伺候的丫鬟……还有,无忧也说过,大人不喜欢雅翘小姐的,我还怕大人以为我有心哄骗,我就、我就……&rdo;
幼春伸手抹泪,却听得阿秀说道:&ldo;春儿,你过来。
&rdo;幼春向前走了两步,却又不动,只说道:&ldo;大人你罚我罢。
&rdo;耳畔阿秀叹了一声,幼春复抬手擦泪,手却被人当空握住,幼春一怔,抬头看过去,却见阿秀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来,握了她手,将她拉到身边,说道:&ldo;乖,不许再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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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春呆呆看阿秀,叫道:&ldo;大人……&rdo;阿秀望着她,说道:&ldo;你乖,不要再哭了,好么?&rdo;他的声音温柔的很,幼春哪里忍得住,泪落更急,阿秀伸手轻轻替她将泪擦去,说道:&ldo;我先前说的,不过是吓吓你,难道我真个要罚你么?你不许再哭,再哭的话……我就不要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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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春听到这里,顿时就咬了唇,竭力忍着,虽然如此,眼睛鼻子却仍是红红地,因先前太过伤心,哭的厉害,胸口便起伏不定,阿秀看着她这模样,心头哪里还有丁点儿的火气,伸出手来将幼春抱起来,便抱她到了腿上,搂在怀里,低声说道:&ldo;你不用怕,我、我虽不知你娘亲为何那般同你说,可是……从此之后你跟着我,便让我来护着你,绝不会再有人欺负你……&rdo;
阿秀这一番话,在说出口来之时,脑中想也未曾想过。
这一出口,自己也惊了一跳,然而细细想来,心却无比安稳,仿佛一块悬空大石落定了相似。
幼春原本以为阿秀定要处罚她的,没成想竟听了这样熨帖的话,哪里还忍得住,哇地一声哭出来,叫道:&ldo;大人!
&rdo;把脸埋在阿秀怀中,泪湿透重衣。
阿秀伸手抚摸幼春的背,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来,幼春哭了会儿,说道:&ldo;我还以为大人厌了我了,不想再见我了。
&rdo;阿秀听了她这话,苦苦一笑。
先前他看明白幼春是女孩儿,着实震惊,六神无主,转身就走,话也不说一句便冲了出去,因心浮气躁受惊匪浅,出门时候竟没站稳,一个踉跄跌在地上,害得那些侍卫们也跟着十分惊吓,赶紧冲上去相扶,阿秀却将人推开,急忙又走,一时疯魔之态,那些侍卫们自是担忧,纷纷便追过去,因此这门边上才无人守卫。
阿秀随意乱走了一阵,心中那些杂乱念头才缓缓尘埃落定,于无人处站定了脚,想道:&ldo;她是女孩儿,她居然是个女孩儿!
可笑可笑,可叹可叹!
&rdo;想到昔日相处种种……想到未来所要经历的种种……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哭是笑。
那些侍卫们不敢靠前,见阿秀背对众人,一会儿喃喃自语,一会儿大笑几声,一会儿又扶额苦思,一会儿负手独立,静默不语,简直如走火入魔一般,个个也极为震惊。
阿秀反复思量了会子,才缓缓地恢复神智,回头来见众人都呆若木鸡等着,便说道:&ldo;都在此做什么,回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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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跟随的侍卫们见他眼神清明,说话如常,已经又是昔日之人了,才安了心。
阿秀恢复清明之后,那心思便也缜密起来,却未曾直接回来,走到半路,就把侍卫们都打发了,自己左拐右拐,自拐去了一处胭脂水粉店,事先便取了个纱帽,将面遮了,入内后如此这般,做了一回,才带了诸多需用之物,包着出来,正好遇到了司空派来找人的侍卫。
幼春哭了许久,却是欢喜感激,双手抱着阿秀脖子,不舍放开。
阿秀起初心中还浮浮沉沉的,有她在怀,那心却也渐渐地静好之极,便将她环抱着,说道:&ldo;肚子疼不疼?&rdo;幼春说道:&ldo;不疼。
&rdo;阿秀点头,说道:&ldo;待会儿叫人煮点糖水过来,你要吃了。
&rdo;幼春说道:&ldo;好的。
&rdo;阿秀又替她擦擦脸上的残泪,说道:&ldo;以后也不许你再乱跑了,只呆在我身边儿,好么?&rdo;
幼春此刻心满意足,阿秀说什么便是什么,哪里还能有别的所想,就也说道:&ldo;好,我听大人的话。
&rdo;阿秀笑笑,忍不住便在她脸上亲一口,说道:&ldo;真是乖春儿。
&rdo;幼春脸又发红,身子缩了缩,就躲在阿秀怀中,小声说道:&ldo;大人,我不明白……&rdo;
阿秀问道:&ldo;什么不明?&rdo;
幼春说道:&ldo;无忧同我说,大人不喜欢雅翘小姐的,为什么对我却这么好?&rdo;
阿秀听她问出这话,略微苦笑,说道:&ldo;小呆子,你又不是雅翘。
&rdo;一时心中惘然,又暗暗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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