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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晏亭回握她手:&ldo;舅母至安危于度外,雪中送炭之恩,晏亭没齿难忘,只期来日结草衔环,望报一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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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好孩子。
&rdo;王后目中泛泪,悄悄转过头去,轻抬手臂拭去眼角湿润:&ldo;我正艰难,有一桩事呢,等你登位,再来找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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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晏亭大抵能猜到所为何事,轻轻点首。
二人不再言语,一人在前,一人受托太后金印在后,略行一盏茶的时间,到了苍梧台西北角的蕲年殿。
大事未决,诸女不敢离开,等候在庭中。
听门外有齐整的步履声,衣料窸窣之响,都道皇太后将至,谢白真与朱令月双双跪拜,殷嫱等贵女也匆忙从房前走来行礼下跪,跪了一整庭。
临淄王后先走进来,却让到了一边。
而后,一身形容长,梳螺髻,身着宫人服,脸覆面衣的人走了进来。
将手中所托太后金印,往前轻轻一举,俯视诸女:&ldo;请起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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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听到声音,谢白真骤然抬起头来,正撞上朱晏亭垂下的双目,那双半隐于障纱的凤目流光溢彩,半遮半掩,仍生俯察迫视之威。
她浑身上下,唯有一手、单眼未经衣料遮挡,面衣外露出的一点肌肤,白若羊脂,吹弹可破。
何等宫娥竟有如此姿态?天家之奢竟至于此?
谢白真头一个拂衣而起,想到自己跪拜一奴仆,便有些羞恼,冷冷问:&ldo;你是谁?&rdo;
朱晏亭回答:&ldo;我是谁都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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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白真顿生恼怒之心,嗤道:&ldo;观你衣,察你貌,不知是哪里的宫人。
你难道不知道我等的身份?白受我等跪礼,既然看清了,还不速速向我等行礼?&rdo;
朱晏亭闻言,却不恼怒,却微微一笑:&ldo;你就是豫章王王后的胞妹,谢白真?&rdo;
谢白真不屑于多言,冷转半身,拂了拂衣。
朱晏亭道:&ldo;你跪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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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白真勃然大怒,正待言语。
朱晏亭衣袂微动,缓行一步,手中金印至她眼前。
谢白真先是让脸,侧颊瞬间惊了惊,发现临淄王后竟对着她的手也屈身作礼,还未平起上身,立时省神过来,了悟这竟非寻常金器,能让临淄王后也行礼的,必是太后金印。
黄煌一片之物,直欲抵上面颊,她眼睛被光所刺,未及多想,已屈膝跪倒,匍匐在地。
朱晏亭眼眸低垂,看她埋下的脖颈:&ldo;皇太后宫中人执印至,如同太后亲至,你有什么要说的,可说与我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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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白真轻轻喘息,慢抬双目,转过头去,看向跪她身侧的朱令月:&ldo;诸位女官未曾见过,我却在画册上见过,她头上梳的,分明是逾制发髻,乃昔日章华长公主大婚时所梳的反绾莲花髻,曾名动长安,天下无二。
长公主爵比诸王,封国治事,她的发髻岂是寻常一世家之女梳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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