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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林至舫帮着祝初一跑上跑下。
选墓地的时候，祝初一拦住林至舫刷卡，她知道那是谁的意思。
也许她心里有气，她偏不让他弥补。
&esp;&esp;祝初一自己给秦莞韵选了块风景不错的地方，用了她一半的积蓄。
&esp;&esp;阎齐始终没露面，整个人联系不上。
&esp;&esp;祝初一照常上下班，把阎齐拉进通讯录黑名单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十月过后，川城进入晚秋。
秦莞韵是九月底走的，刚好有国庆假期，祝初一尽最后一份子女的责任。
虽然，秦莞韵有二十五年未曾管过她。
&esp;&esp;每逢夜晚下雨，檐前雨细细碎碎，打到别家雨棚上，她就睡不着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。
晚上十点躺着，直到隔天早晨七点，眼睛熬得通红，血丝一网一网的浮出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&esp;&esp;在凉意缭绕的秋雨里，祝初一终于认命，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——阎齐是真的铁石心肠。
&esp;&esp;她揉揉脸，拿冷毛巾擦过，就出门上班。
&esp;&esp;七点半的地铁站还不算高峰，勉强有站立空间。
她透过玻璃看清自己的脸，憔悴且惨白的脸。
&esp;&esp;她本身生得白，气血亏加上没休息好，脸上再没半点血色，像川城的天空，瞧不见半点晴朗的迹象。
&esp;&esp;她穿了一身淡绿色运动装，坐在办公室自己的小隔间，素皙的手指敲着字，人难受极了。
&esp;&esp;外头又下雨了。
&esp;&esp;雨和尘土的清新，混成一丝凉意，偏偏捂出莫名的闷热，压得人抑郁。
天气对人心情的影响，真不是没有科学依据。
&esp;&esp;邮箱叮咚响，跳出一封邮件，发件人是江孜。
她赶紧打开，全是她翻译出错的地方。
江孜很严格，容不得半点丝毫不规矩，排版不对也打下来重改。
&esp;&esp;祝初一深呼吸，去洗手间拿清水轻拍脸，抑住这股没由来的心慌。
&esp;&esp;她皮肤白净，素来不打底，至多应酬时涂点口红。
&esp;&esp;水珠顺着脸颊流下，沾湿了鬓发，像颗失去颜色的人间水蜜桃。
&esp;&esp;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忍住眼泪。
&esp;&esp;其实已经够坚强了。
&esp;&esp;秦莞韵被推去火化前，她最后看了一眼肉身尚在的妈妈，化了雍容的入殓妆，显得很祥和。
&esp;&esp;就像五岁那年的夏日午后，秦莞韵侧在她身旁睡着了，只是再醒来时，她妈妈已经不要她了。
&esp;&esp;这个女人早已松弛的手臂也曾温柔地哄她睡觉，这个女人的怀抱也曾在寒冬暖过她的脚。
只是之后的遥远岁月使所有温情冷漠而冰冷。
&esp;&esp;秦莞韵的另一个女儿搂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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