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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下去!
你们都查到了什么?”
我站起身来,声音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。
也许,陈敏之死只是个引子,由这个引子开始,将牵扯出一长串触目惊心的内幕。
“陈敏失踪后,我们在东海公的寝宫外找到一些打斗的痕迹,循着那些细微的血迹,一路追出皇宫,最后猎犬把我们带到了广阳门。
陈敏有令在身,需不离东海公左右,不可能贸然追敌出宫。
那口井位于广阳门附近,地处偏僻,却也不是无人取水的废井,她在落井之前显然还活着,也不可能是自己要跳井寻短见。
所以,父亲与众位叔伯分析后,认为对方劫持陈敏出城未果,最后就地将她推落井中灭口的可能性最大。”
我抿紧唇不出声,纱南飞快的瞟了我一眼,继续往下说:“她真正死因是失血过多,血尽人亡但是尸体的姿势很是奇怪,她一只手抓着匕首,另一只手手心里攥着一把缝衣针,另外在她头顶发丛里,也找到了一些针,针尖已入脑髓”
我如遭雷殛,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森冷的话:“你想告诉我什么?”
纱南忽然跪下叩首,哽声:“不是奴婢要告诉贵人什么,而是陈敏拼死要告诉贵人什么!”
她伸出手来,掌心的十余枚明晃晃的绣针刺痛了我的眼睛,我退后一步,瞪着那些针,只觉得那样雪亮的颜色正噬人般的从她掌心跳起来,一头扎进我的心里。
之后的十多分钟里,我都处在一种神游太虚的状态中,纱南始终高举着手,没有退缩,也没有闪避。
许久,许久,我终于重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,很慢,也很沉重:“陛下现在何处?”
“云台广德殿。”
我从她手中接过那些针,这种精铁磨制的缝衣针,随处可见。
如果在平时,它只是缝制衣物的针黹用具,而现在,它成为了一种杀人凶器。
抽身跨出门槛的时候,我落泪了。
如果之前三个月我所流的泪水代表了缅怀与思念,那么这滴泪,已经转化成强烈恨意。
***
十月初四晨,刘秀命谒者阴嵩持节前往章陵,以临淮怀公诞日四年为祝祭。
同时,雒阳城内外戒严,黎阳营出调骑兵两千,雍营调步兵五千人,分别向雒阳靠拢,驻于城外南北各二十里。
卫尉增加兵卫,梁松兄弟四人分别守卫西宫内外各处殿阁门户,东海公刘阳称疾,不再外出朝请,居西宫内休养。
在这种紧张而又怪异的氛围下,我守着我的八个子女,在煎熬中渡过了八天八夜。
终于,十月十二,阴嵩一行返回雒阳。
有些事背后的真相,我敢想象,却不等于我敢去面对,所以,当我鼓足勇气从刘秀手中接过那只漆盒,颤抖着打开,看到盒内铺垫的雪色帛罗上静静摆放的那枚铁针时,我已被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针约一指长,针尖和针尾已经生锈,中间那部分则被一小团血肉紧紧黏裹住。
我瞪着它,死死的瞪着它。
“丽华!”
刘秀一把抱住我。
我不哭、不闹、不嚷、不叫,甚至连呼吸都没有,只是全身僵硬的盯住那枚血肉模糊的锈针。
“哭出来!”
他拍打着我的脸颊,焦虑的捧着我的脸“你哭出来”
我将针从盒?燃鹌穑?凑到他眼前,木讷的问:“就是这个东西要了我儿子的命,是么?”
刘秀的眼神是灰暗的,他仰头吸气,然后重重的叹气,将我猛地拉进怀里,使劲全力抱住我。
眼眶是干的,我无言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根针。
记得程驭以前讲解针灸之法,曾说起:“若幼儿八岁以下,不得用针,缘囟门未合,刺之,不幸令人夭”
我的衡儿,是不幸中的不幸!
那个令他早夭的癫痫之症,不是因为他体弱得病,引起突发惊厥,才会不治夭亡,而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精心策划的一出惨烈悲剧!
双指间一空,铁针不翼而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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