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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观人满为患,金麟儿好容易才挤进去,走到负责登记姓名的弟子面前,把陈云卿替他重新办的户籍纸递了出去。
那华山弟子忙得焦头烂额,匆匆瞥了一眼,看清金麟儿的名字,忽然停下来,把他的名字反复读了几次,笑着问他:&ldo;这名字里是不是有故事?&rdo;
&ldo;我娘起的。
&rdo;金麟儿同对方交谈两句,一回头才发现,孙擎风早已不知被挤到何处去了。
午时,华山掌门薛正阳亲临明月观,在大殿里一番慷慨陈词。
金麟儿个头不高,踮起脚尖,甚至于跳起来,都看不清大殿上的情景,始终不知道自己的外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。
周围闹哄哄一片,他很快就被人挤了出去,郁闷地回到客栈。
到了第二日,试炼正式开始。
因为参选者甚众,文试要持续整整三日。
为公平起见,尚未作答的参选者,都被安排在道观的偏殿里等候,一日发三个馒头、一碗粥、一碗水充饥。
夜里,大家把地上铺满干草,挤在一起就地睡觉。
金麟儿正好满了十六周岁,同所有已成年的参选者一起,被安排在第三日最后一场考试。
金麟儿有些犯愁‐‐第二日,他必须喝血。
孙擎风杀了只鸡,把血灌进羊皮水袋里,让金麟儿偷偷带进道观。
金麟儿半夜假装起夜,爬到房顶上饮血练功。
他被冷风一吹,哆嗦得像筛糠似的,脚下一滑,栽了下去。
幸而偏殿不高,他摔在地上的草堆里,并未受伤。
金麟儿刚刚站起来,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冷梅香,继而被风灯的火光照在身上,被人逮了个正着。
或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,来人他见过,正是月前在长安府客栈里,将房间让给他的周行云。
周行云走上前,替金麟儿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草屑:&ldo;摔着没有?&rdo;
金麟儿心头一暖:&ldo;没事,我常常摔跤。
&rdo;
周行云失笑,将金麟儿送回偏殿,道:&ldo;早些睡觉。
若想起夜,去右手边的厢房里,叫值夜的师兄提灯带你去。
夜里不要乱跑,山里有猫,看见落单的孩子,会挠你的脚板心。
&rdo;
金麟儿乖乖躺下,咕哝道:&ldo;师兄,我不是小孩子了。
&rdo;
周行云摸了摸金麟儿的脑袋,转身离开。
直到这时,金麟儿才想起,自己身上戴着幻生符,模样很古怪,但周行云竟一点都不嫌弃。
第二日,进入考场时,金麟儿已饿得头晕眼花。
他把试卷摊开一看,发现题目是《生,亦我所欲;义,亦我所欲。
二者不可得兼,舍生而取义者也?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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