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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季礼垂着眼没回答。
&ldo;季礼，既然你知道为娘的用意，就该明白你现在不能去文家，就算今日不是玉枝叫你去的，我也不准你去，你知道是什么原因，不用我解释。
&rdo;
吴季礼抬眼看着门外院中的两棵并排而生的小树，淡淡的道：&ldo;我那日见到玉枝了，也见到文大少爷了。
&rdo;
吴氏的神情很难看，哼了一声，&ldo;你怎的如此不听话，还是要去见她?&rdo;
吴季礼没有回话，只是转头问他娘：&ldo;那日文夫人来找您说了些什么?&rdo;
吴氏听到文夫人三个字脸色更加难看，&ldo;她能说什么，还不是那些老话，哼，以为几句话就能将恩怨一笔勾销了?她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?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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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季礼的视线又落回那两棵树上，&ldo;娘，我觉得您该恨的也许不是文夫人，毕竟当年要不是她的安排，我们也不能在此处安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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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氏对他怒目而视，&ldo;那你说为娘不恨她要恨谁?&rdo;
吴季礼眼神落寞，许久才从唇间挤出那个艰难的字眼：&ldo;爹。
&rdo;
吴氏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，许久都说不出话来。
吴季礼在一边继续道：&ldo;起码文夫人还知道每个月借上香之名来看望您，爹呢?他这么多年可有找过我们母子?&rdo;
吴氏沉着脸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，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。
&ldo;娘，您还是不同意我去文家么?&rdo;
吴氏冷哼了一声，&ldo;你可别忘了就要到秋闱了，你不准备应考，还去做什么西席?&rdo;
&ldo;可是我也不忍心看着您一直为这个家操持，既然您不愿意接受文家的钱，那我凭本事去赚总没问题吧?&rdo;
吴氏的神色缓和下来，半晌只幽幽的叹了口气，&ldo;季礼，你该明白我的用心，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用这般模样走进文家，我希望你考取功名，光明正大的走进去，而不是像当初为娘那样，随时都可能会被赶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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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季礼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，曾经姣好的容貌早已不复存在，鬓角也已经花白，搁在桌上的一只手枯黄干燥，明明年纪比文夫人年轻，上次跟她站在一起时看上去却像是她的长辈一般。
她何时已经这般苍老了?
虽然吴季礼因为玉枝的事情对她有些怨言，可是看到这一幕，却终究还是没再违逆她的意思。
&ldo;好，那我便不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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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视线又落回院中的那两颗小树上，那还是他和玉枝在几年前种下的。
几年过去却也才这么一点高而已。
他当初却是天真的以为很快就能长高，直至枝叶相缠，以成连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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