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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母子连心,责怪归责怪,思念都在骨子里。
她掀起眼帘朝他望了望,脸上仍旧没有笑容,但神色明显柔和许多,缓缓道,&ldo;大人公务繁忙,哀家想见一面都难比登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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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身边的宫人都极有眼色,根本不消主子吩咐,奉上茶盏便退了出去。
他径自坐下来,寥寥笑道,&ldo;老祖宗言重了。
近日内忧外患,臣实在无暇分身,若有怠慢之处,还望老祖宗海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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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是一语双关,外患是周国,至于内忧是什么,似乎也是不言自明。
葛太后脸色一沉,背着人也懒得装模作样了,蹙眉道:&ldo;内忧外患?你有什么话不妨与我挑明了说,不必这么夹枪带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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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唇角的笑容带着几丝讥讽的意味,口里却说:&ldo;太后万金之躯,就连当今圣上也要对你言听计从,臣怎么敢对你夹枪带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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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副生疏的模样教太后无比心寒,然而转念一想,人在气头上,至亲之间也会互相伤害,说出的气话自然当不得真。
她皱紧了眉头看他,沉吟半晌又长叹出一口气,换上副温和的口吻,怅然道:&ldo;落英,你觉得哀家成心与你作对么?你是哀家的儿子,难道哀家会做什么事来伤害你么?&rdo;
太后软了口,语气里甚至有些低三下四,可无奈丞相不为所动,捋着蜜蜡珠缓缓一笑,寒声道,&ldo;你几次三番对阿九下毒手,若不是臣顾念母子情谊,老祖宗以为自己还能在紫禁城里享清福么?&rdo;
他半带威胁,听得太后勃然大怒。
好啊,自己的亲儿子,如今竟然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要对付自己,天底下哪儿有这么荒唐的事!
她怒不可遏,拍案站起来,狠声道:&ldo;你说的是什么话!
一个阿九便让你神魂颠倒找不着北,留恋儿女私情,哪里有半点为君者的样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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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景臣却听得笑出声来,斜眼乜太后,满目的严寒冰霜,&ldo;为君当如何?对太后言听计从事事依顺么?若真是如此,太后何不学学则天皇帝把持朝政,如今坐天下的皇帝昏庸无能,你又何必费尽心力助臣御极?&rdo;
葛氏满目震惊,脚下踉跄着跌坐进官帽椅里,颤声道,&ldo;你为了一个女人,要自毁前程,还要与哀家母子反目?落英,你疯了不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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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目光从太后身上移开,端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,声音出口阴沉森冷,&ldo;太后别急着动怒,臣的话还没有说完。
阿九是臣的人,臣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毫毛,过去臣一再忍让已经退无可退,若太后还不肯消停,就休怪臣罔顾母子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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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还沉浸在巨大的惊骇与痛苦中,讷讷地回不过神,半晌才颓然地拿手撑额,费解道:&ldo;那丫头究竟有什么好,论美貌,世间不乏与她旗鼓相当或更胜一筹的人,论智谋,她也不算绝顶聪明,怎么就让你沉迷至此!
母亲一心都为你筹谋打算,你着实教我伤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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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到这个地步,其实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。
谢景臣的脸色仍旧波澜不惊,徐徐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太后,道,&ldo;臣再奉劝老祖宗一件事,别在臣的背后动手脚,臣向来不是个善性的人,天底下能从臣手底下活命的人,屈指可数,臣能饶她一回全念在她双亲的养育之恩,再干出不要命的事,臣定将她碎尸万段。
&rdo;说罢一哂,从琵琶袖里摸出个短笛扔在桌上,拂袖而去。
笛子是玉质的,放在桌上不稳当,骨碌碌地落下去,却奇异地没有摔碎,只是发出一声脆嘣嘣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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