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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起手捂住嘴，生怕哭的声音太大招来旁人，眼泪不住地往下滴落，顺着下颔滑入领口，将衣领的位置都打湿。
她推得狠，拼命似的，使得谢景臣脚下一个趔趄。
他蹙眉看她，头一回感到莫大的无助。
其实也怪他自己大意，早前便得了消息，周国的燕楚叽潜入了皇宫，若是他有所警觉，绝不会让他找到她这里来。
那个该死的皇子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，现在她成了一根筋，已经全然听不进他的话了。
他拿手发力地揉摁眉心，懊恼道：&ldo;不过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，就让你深信不疑么？燕楚叽诡计多端狼子野心，你就没想过他是要利用你？&rdo;借助大周夺位，这是兵行险着，稍有不慎便会将这锦绣山河拱手送人。
燕楚叽这样挑唆她，必定另有所谋。
可是女人这时候，和她讲道理是听不进去的。
阿九只是冷笑，&ldo;说到诡计多端狼子野心，天底下谁比得过大人您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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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死心，还是要上前来拉她的手，攥紧了，不由分说便将人往怀里摁，却引来她激烈地反抗，死命挣扎道：&ldo;事已至此，大人何必再来招惹我？迟早都要拆分开，趁着现在你投入还不多，赶紧抽身吧！
否则只会是无涯苦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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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若要抽身，仅仅只是我么？&rdo;他的声音冰也似的凉，寒透人三魂七魄，&ldo;你敢说自己不爱我么？&rdo;
&ldo;……&rdo;她似乎被受了极大的震惊，回过味后泪意更加汹涌。
可能真像金玉说的那样，她也是喜欢他的，可是那又如何呢？这样的情形，即便她对他也有情，又有什么意义？徒添另一人的伤悲罢了！
阿九想维护自己的尊严，所以决定死都不承认，用力摇头道：&ldo;大人究竟是自以为是还是太自作多情，我何时说过爱你？从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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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哭得惨烈，说起话来连口齿都不甚清晰。
他仍旧不放手，铁似的双臂箍得她喘不过气，唇贴着她耳际咬牙切齿道：&ldo;一厢情愿？那你哭成这样是为什么？难道不是因为我么？&rdo;
她哈哈笑了两声，像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，抽泣道：&ldo;大人以为我是欣荣帝姬么？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该爱你么？&rdo;说着稍停，双手在身侧用力地收握成拳，浑然不顾指甲陷入掌心鲜血淋漓，&ldo;我的命数将尽了，难道连哭都不能么？我觉得自己可怜，难道不能为自己哭么？&rdo;
原来是为自己哭，亏得他手足无措半天，合着根本不关他什么事！
谢景臣气得胸中胀痛，目光忽然就落在了她的脖颈处。
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，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不管不顾。
他气昏头了，所有将手掌游移过去，感受到脆弱的脉搏就在指尖跳动，逼近她的脸，狠声道：&ldo;花灯节那一日，还有昨夜，你的种种情态怎么解释？&rdo;
听见她说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，再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了。
他问这话的口吻听上去万分滑稽，四处搜罗她对他也有情意的证明，像在祈求怜悯。
然而女人狠下心来比男人更铁石心肠。
她被扼住喉咙，被迫将头仰得高高的。
这样的角度，目光将好落在他的脸上。
佛堂中的光火不知何时熄灭了，他的面容显得阴冷异，她用红肿的双目望着他，沉声道：&ldo;大人阅人无数，连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分不清么？装的，全是装的，是为了让你对我情根深种，舍不得我死，替我取出金蝎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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