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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一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,却什么都没有问过我。
所以,&rdo;姜沉鱼冲他嫣然一笑,&ldo;现在,我也不会问你。
&rdo;说到这里,她的声音也变得感慨了,&ldo;说穿了,我们其实都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,怎么走每一步,都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。
既然如此,棋子何必难为棋子?你说对不对?&rdo;
江晚衣露出感激之色。
姜沉鱼反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,&ldo;所以,今日之事,只当是我还你易容药的人情,不必放在心上。
不过,程国那边不会如此轻易就作罢的,下一步怎么办,你自己多想想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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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放心,我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。
&rdo;江晚衣在说这句话时,虽然表情依然微带犹豫,但是目光却很坚定。
这让她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‐‐这一切的一切,会不会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呢?也许,江晚衣所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达成某种状况而计划好了的,却被自己横加破坏了?
姜沉鱼咬住下唇,看江晚衣的样子,在事情水落石出前,是不会再明言了,一念至此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为何故作大度不打听真切,但话都说出口了,也不好再变卦,当即笑了笑,转移话题道:&ldo;不过师兄,现在恐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之间有私情了,你想娶颐殊公主,可就更难了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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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衣垂下眼睛,呐呐道:&ldo;谁要娶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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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诶?你对那位公主就真一点兴趣都没有吗?&rdo;她故意打趣,&ldo;虽然说是皇上希望你娶她,但颐殊可真的是个大美人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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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衣眼底闪过一丝阴霾,似乎想起了什么,冷笑道:&ldo;美人她还不够格,倒是祸水的本事……&rdo;说到这里,突然收口,神色变得更加复杂。
姜沉鱼目露询问之色。
江晚衣幽幽一叹:&ldo;君子不议人短长,我失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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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沉鱼眸中的好奇转为明晰,逐渐亮了起来。
虽然并不明白江晚衣为何对颐殊有如此成见,但见他即使满怀不忿却依旧不肯道人是非,由微见著,这位神医的人品真是不错。
政治龌龊,然而,漫漫旅程之中,能遇见这样一个人,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?
江晚衣盖上药箱,起身走过去将窗户打开,外面天空湛蓝,风中传来糙木的芬芳,他凝望着那些平凡却又美丽的风景,缓缓道:&ldo;我此来程国,只为一件事‐‐为程王治病。
不管其他缘由牵制如何复杂,对我来说,人命始终重于一切。
你出身名门,锦衣玉食,也许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里,其实,有很多很多人,都是看不起大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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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沉鱼静静地听着,没有插话。
果然,江晚衣继续说了下去,仿佛是在倾诉,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,并不在意听众是谁:&ldo;我曾见过很多老人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在街头苟延残喘,也见过孩子们光着脚流着鼻涕在雨天奔跑,那些贫民窟中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人们,他们瘦骨嶙峋疾病泛滥……那些景象我见的太多,我还见过一个少女抱着她最好的朋友在雪地里大哭,只因为她的朋友生了病,却无钱医治……所以,我对自己说,既然老天让我生于行医世家,让我一出世就享有最优渥的行医条件,我就要以自己的绵薄之力为众生做些什么,我不愿像父亲那样只伺候权贵,我要救我所能救的每一个人,并且对那些生活困苦的病人说‐‐我为你们看病,不要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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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沉鱼的手慢慢地握紧了。
&ldo;于是我与父亲争吵,离家,行走乡里,餐风露宿,无论有多辛苦,都默默承受,因为那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,我就要坚持着走下去。
&rdo;江晚衣说到这里,脸上并无得意之色,反而笼罩着深深深深的一种悲哀,那悲哀是如此鲜明,以至于姜沉鱼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,显得更加萧条。
&ldo;可是,理想……原来终归,只能称其为理想。
这个世界,也并不是只要你够坚定,够勇敢,就可以实现一些事情……&rdo;他回过身,看着她,惨然一笑,&ldo;所以,我最终还是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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