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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黑之后钟延光才回到定南侯府，一回去他就洗漱干净了，换上了便服，蹬着苏绿檀给他做的新靴子。
到了荣安堂，钟延光见上房静悄悄的，便低声问了丫鬟：&ldo;夫人呢?&rdo;
夏蝉垂首回话：&ldo;禀侯爷，夫人还有些不舒服，歇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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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延光在门口站了一会子，才又问夏蝉道：&ldo;你跟了夫人多久了?&rdo;
没料到钟延光有此一问，夏蝉有点儿紧张起来，她绞着衣袖，细声道：&ldo;奴婢是家生子，自打会伺候人了，就跟在小姐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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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延光点点头，道：&ldo;那就是足足有十个年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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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蝉道：&ldo;是了，有十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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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了，钟延光想，丫鬟应该比他更了解苏绿檀罢。
钟延光忽又问道：&ldo;她从前在金陵病了痛了，也都是你们照顾?&rdo;
&ldo;是，二少爷不读书的时候，会来看看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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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们老爷呢?&rdo;
提起苏世文，夏蝉默然片刻，才道：&ldo;老爷很忙，不常在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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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那……你们老夫人呢?&rdo;
提起何氏，夏蝉就更不愿意说话了。
钟延光皱眉道：&ldo;她待夫人不好?&rdo;
咬着唇，夏蝉狠狠地闭上眼，噗通一下子跪下来，切齿道：&ldo;是，老夫人待夫人不好，一点儿也不好。
奴婢知道侯爷不喜丫鬟嚼舌根子，但是侯爷问了，奴婢就不能说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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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延光冷淡的声音在夏蝉头顶响起，他道：&ldo;起来说话，我没说要怪罪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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