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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崇轩突然想起二师姐送他回北陆时,沿途应付了十余次刺杀,几经险境,最后来到皇都城门外。
他向师姐行大礼,&ldo;就到这里吧,剩下的路得我自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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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自己选的。
沧涯不该牵扯进来。
没人庇护他一辈子,师兄师姐不能,他爹也不能。
很多年后,血色燃烧的这一夜,在北陆史书上被记作&lso;凛冬之变&rso;。
叛军入皇都,全军覆没。
而现在,皇族父子站在露台上,看着雪幕和逐渐敛没的金光,完成了最后一场对话,&ldo;比起用阵法杀自己的兄弟,朕更喜欢上沙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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贤王死在了露台下,死不瞑目,盯着王座的方向,殷红的血在身下雪地浸开大片。
&ldo;可惜朕是去不成了,得靠你去,带着朕的&lso;金戈铁马&rso;和&lso;烽火狼烟&rso;一起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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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so;烽火&rso;是一把神兵,&lso;金戈铁马&rso;是北陆最精锐的军队。
他把稳当的王座留给儿子,也把乱世留下。
年老的皇帝问道,&ldo;能行么?&rdo;
段崇轩答,&ldo;我从来没怕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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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都的每一条街巷,不知从哪里涌出许多皇徽金甲的军队,将幽绿的液体滴在遍野残尸上,残尸便如冰雪融化,连血色都不曾留下。
更有人将尸体装满鱼贯驶来的木板车,按照既定的路线运出城,郊外早有人挖开巨大的尸坑。
宫里点灯了,千余宫人开始手脚麻利的洒扫。
北风吹散浓重的血腥气,只留下御花园里寒梅的清香。
风停雪歇,东边天空泛起鱼肚白。
天地在雪后洗刷一新,街道明亮的刺眼。
如果不是城墙砖fèng的暗红血渍,几乎看不出夜里的血流成河。
段崇轩在今日登基称帝。
掌院先生起身回屋,他如今走动,甚至有时候需要副掌院来搀扶。
他看到了北方天空的光芒,如碎金闪烁在夜色中,是阵法的光。
即使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朋友,也依然会感到寂冷。
卫惊风,曲江,周远道,段圣安,他们和他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活过。
漫长的生命与风云变幻中,曾合作交易,也免不了互相算计。
但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夜里的学府,静谧宁和。
不远处高楼上的灯火格外显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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