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陌景看了看阿九，指尖碰到她时，森冷的寒气漫延开来，只听他静静问：&ldo;你怎会来此?&rdo;

纪恒点起火，拿起剪刀烫了烫，开始剪包扎手臂的破衣服。

阿九别开眼睛，把目光都放在楚陌景身上，低低回答：&ldo;干爹带我们来的……&rdo;

顿了顿，她弯了弯眉：&ldo;大哥哥，我真开心，又见到你们了。

&rdo;

被这样直白不加掩饰的欣喜眼神看着，楚陌景面上仍是冷冷淡淡，心里却是微微一动，这样的感觉……颇为奇异。

&ldo;干爹?小娃娃，你干爹是谁?&rdo;老乞丐忍不住问，若有亲人，这孩子为何落到如此地步?

阿九哆嗦了下，语气满是惊恐害怕：&ldo;我，我不知道!他让我们都叫他干爹……爷爷，我真的不知道!&rdo;

她说着就哭了起来，老乞丐行走江湖见过不少世面，心下已有些了然，缓了缓口气，&ldo;小娃娃，别怕，爷爷不问了就是。

&rdo;

楚陌景忽然身体一僵，低头看去，原来是阿九慌乱之中握住了他的手，她的手很小，又软软的，还沾着许多灰，手掌发颤，像是怕极了寻求安慰的幼崽……他沉默一瞬，反握住她的手，轻轻拍了拍，似是安抚。

&ldo;对不起，大哥哥，我弄脏你的衣服了……&rdo;阿九看到楚陌景雪白的衣袖灰了一角，难得有些心虚，演得太投入，一不小心就忘形了‐‐楚陌景好像有洁癖来着!

楚陌景盯着交握的手，默默移开视线，淡定道：&ldo;无碍。

&rdo;

衣袖算什么，都被你糊了一手灰了!

阿九眨着眼睛，绽开一个&ldo;无齿&rdo;的笑容。

傻兮兮的……楚陌景下了定义，不过，还算乖巧可爱。

另一边，纪恒终于剪掉了伤口周围的破布，接下来就是粘在伤口上的衣服了，他脸色微微凝重起来，担忧的看了看阿九，就算手臂处于麻木状态，但疼得很了还是会有感觉的，不知道这娃娃能不能坚持下来。

纪恒没出声，趁着阿九注意力全在楚陌景身上时，一狠心，撕裂了结痂的伤口，加快处理的动作。

阿九笑容一僵，脸都扭曲了，冷汗冒了几层，眼前都是模糊一片。

看她咬得嘴唇都出血了，纪恒顺手扯过被子给她咬着，嘱咐道：&ldo;别忍着，想叫就叫出来!&rdo;

意识有些恍惚，她有点想笑，再疼的她都受过，这点小伤哪里就忍不住了?可耳边突然想起楚陌景的声音：&ldo;很疼吗?&rdo;

轻轻的一句话，仿佛重叠了过去，泪水决堤灭顶似得涌出，她哭得几乎断气一般，不住地点头：&ldo;很疼，很疼啊!&rdo;

身体疼，心更疼，哪怕重来一世，那些遭遇还是烙印在她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