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宁娜还在抽泣，&ldo;太可怕了。

&rdo;她不断地重复。

伯纳的一切安慰都没有用。

&ldo;太可怕了，那血!&rdo;她毛骨悚然。

&ldo;啊，我希望带着我的唆麻。

&rdo;

内室里有脚步声传来。

列宁娜没有动，只用手捂住了脸坐在一边不看。

伯纳转过了身子。

现在来到台地上的是一个穿印第安服装的小伙子。

但是他那编了辫子的头发却是浅黄色的，眼睛是淡蓝色的，已晒成青铜色的皮肤原是白色的。

&ldo;哈罗，日安，&rdo;陌生人用没有毛病但有些特别的英语说，&ldo;你们是文明人，是吗?从那边，从保留地外面来的，是吗?&rdo;

&ldo;你究竟……?&rdo;伯纳大吃一惊，说话了。

小伙子叹了口气，摇摇头，&ldo;一个最不幸的绅士。

&rdo;他指着广场正中的血迹说，&ldo;看见那倒霉的地方了吗?&rdo;他问时声音激动得发抖。

&ldo;与其受烦恼，不如唆麻好，&rdo;列宁娜还捂住脸，机械地说着。

&ldo;我真希望带着我的唆麻。

&rdo;

&ldo;到那儿去的应该是我，&rdo;年轻人继续说，&ldo;他们为什么不拿我去做牺牲?我能够走十圈，走十二圈，十五圈。

帕罗提瓦只走了七圈。

他们可以从我身上得到两倍的血，把一碧无垠的海水染成殷红。

&rdo;他挥出双臂夸张地做了个手势，随即失望地放了下来。

&ldo;可是他们不肯让我去。

他们因为我的肤色而不喜欢我，他们一向这样，一向。

&rdo;青年的眼里噙满了泪水;他感到不好意思，转开了身子。

惊讶使列宁娜忘记了自己失去了唆麻。

她放开了手，第一次看见了那青年。

&ldo;你是说你想要去挨鞭子吗?&rdo;

年轻人仍然别开身子，却做了个动作，表示肯定。

&ldo;为了村子，为了求雨，为了庄稼生长，为了讨菩公和耶稣的欢喜，也为了表现我能够忍受痛苦，不哭不叫，我想挨鞭子。

&rdo;他的声音突然换了一种新的共鸣，一挺胸脯，骄傲地、挑战地扬起了下巴，&ldo;为了表现我是个男子汉……啊!&rdo;他倒抽了一口气，张着嘴，不说话了：他是平生第一次看见这样一个姑娘，面庞并非巧克力色或狗皮色;头发红褐色，永远髦曲;脸上表现了温厚的关怀（奇怪得惊人!）。

列宁娜对他笑着。

多么好看的小伙子，她在想，真正漂亮的身材。

血涌上了小伙子的脸，他低下头，好一会才抬了起来，却发现她还在对他笑。

他太激动了，只好掉开了头，假装专心望着广场对面的什么东西。

伯纳提出的几个问题岔开了他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