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千月和她约的地点是市中心一家亲子活动俱乐部。

到的时候，悠悠正和一群小朋友嬉耍，顾千月自己坐在休憩区的咖啡座上，目光追随着到处乱爬的小悠悠。

年过三十的女人冷淡，干练，轻易营造出和她会面不过是顺便的疏离感。

明笙落座，淡然叫了一声顾总。

&ldo;不用这么拘束。

&rdo;顾千月见她来，微微一笑，&ldo;年过得好吗?&rdo;

这一句明知故问倒是把她给问住了。

明笙轻扯嘴角：&ldo;挺精彩的。

&rdo;

&ldo;出门有遇到什么麻烦吗?在这种时候把你叫出来，是我唐突了。

&rdo;顾千月眼里的笑意多了两分真实感，轻抿一杯咖啡，眼神看着对面未动过的果汁，&ldo;按照淮易的口味给你点的，你不喜欢就换一杯吧。

&rdo;她说着就要招服务员来。

明笙听到她提江淮易，嘴角僵了片刻，说：&ldo;不必了。

&rdo;

正这时，小悠悠玩累了，在顾千月助理的带领下来找她妈妈，短胳膊短腿跑来，看到明笙，笑容突然一敛，指着她对顾千月说：&ldo;妈妈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呀。

&rdo;

顾千月帮她梳了两下头发，弯腰道：&ldo;怎么了?&rdo;

悠悠气鼓鼓地瞪明笙一眼，捧着她妈妈的胳膊：&ldo;妈妈你不要跟坏女人玩。

&rdo;

助理看情势不对劲，知趣地请示了声顾千月，把小孩子领走了。

顾千月这才慢慢直起腰，向明笙淡淡投去一眼。

她已经喝了小半杯果汁，看着窗外大厅里往来的一家三口，漫不经心地感慨：&ldo;这么小的小孩子，就知道护短。

&rdo;

&ldo;都是我爸的影响。

&rdo;顾千月毫不避讳地向她说起家族往事，嘲解地一笑，&ldo;我们家把女孩子当男孩子培养，把男孩子当女孩子娇惯。

所以淮易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。

有一年他生日的时候生了场病，爸爸急着回来见他，路上出了事，他高烧醒过来就没了爸爸。

&rdo;

明笙静静听着，以为她会接下去讲江淮易，然而顾千月话锋一转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，说：&ldo;我爸告诫过我，我们全家都要宠着他。

拿命宠。

&rdo;

话到这里就断了。

明笙平静地接道：&ldo;因为他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么?&rdo;

顾千月眉心忽而蹙起：&ldo;你知道?&rdo;

&ldo;嗯。

&rdo;明笙喉咙忽而干涩，发不出完整的音节，只能点了点头。

顾千月脸色霎时严峻，半晌，忽而又觉得好笑：&ldo;既然这样，也没什么好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