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天的气压太低了，连他温柔而周到的语气都仿佛在加剧这无形的重压。

明笙透一口气，说：&ldo;挑家贵一点的。

好还你一点人情。

&rdo;

他对她的生分有片刻的不怿，然而面上仍在得体地打趣：&ldo;刚刚加入房奴一族，口气倒不小。

挣到钱了?&rdo;

&ldo;想挣总是能挣的。

&rdo;明笙环视着阴雨中打上一层朦胧灰色的商家招牌，宛若不经意地提起，&ldo;我昨天还接到了一个内衣广告。

&rdo;

他不动声色道：&ldo;电视广告?&rdo;

&ldo;对，露一个脸，再露一对胸。

&rdo;明笙笑吟吟的，把这当笑话讲，&ldo;像拍三级片一样走一个过场，就有六位数。

&rdo;在这类广告里也算是很丰厚的报酬。

林隽：&ldo;你打算接?&rdo;

&ldo;接啊。

&rdo;

他蹙眉。

&ldo;给钱就接呗。

&rdo;明笙云淡风轻道，&ldo;这种给钱一般都挺多的。

&rdo;

林隽缄口不言。

其实他有所耳闻，明笙一开始混圈那几年，和所有北上的野模一样，混会展站吧台，接过现场内衣秀。

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，耳闻和目睹到底是不同的。

时间已经把她镌刻成一个新的人。

以往的种种，就像雕刻女神塑像留下的废石料，无足轻重。

他一直这样相信。

然而明笙在这个傍晚，有意无意地提起那些疮疤，仿佛揭起来轻而易举，并不疼痛，并不可耻，而是她身体里流动的一部分。

这让他有一丝不适，也让这个黄昏在沉默中不欢而散。

雨连下了几天，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