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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（第3页）

&rdo;她尖声叫着，眼中布满了血丝，&ldo;你这个贱婢生的逆贼……&rdo;

江载初脚步顿了顿，微微侧头，望向她的目光错综复杂。

他的声音并不大，却轻而易举地压倒了她的胡乱尖叫，平静道：&ldo;三年前我杀皇兄，并非本意，可事后我想，我若不杀他，迟早也会被你们所杀。

&rdo;

他讽刺地笑了笑：&ldo;所以，走到这一步，我不悔。

你们也是咎由自取。

&rdo;

太皇太后一时间没了声响，只是死死盯着他，嗓子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。

他终是不再看她，侍卫将她拖走，呼喊声也渐渐远去了。

床榻边，太后不敢相信一般，看着缓步而来的宁王。

数年不见，他和记忆中那个清贵明秀的少年，似乎大相径庭了。

那时的他，远没有此刻这般沉着内敛的气度和这样举重若轻的眼神。

江载初看了病榻上的皇帝一眼，终究依着规矩，向他和太后行礼。

太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给自己行礼，身子轻轻颤抖着，却迟迟不能说出一句&ldo;免礼&rdo;。

这个男人，她曾以为是自己相伴一生的夫婿，最终自己的丈夫却死在他的手上……

而当她仅有的儿子，顶着&ldo;天子&rdo;的名号，被迫逃离皇城，甚至被灌下哑药……却又是他派人将他们救走，留在此处悉心医治。

她最不想见的人，见到了她最狼狈无助的时刻。

多么讽刺……这一刻，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，她却真的已经欲哭无泪。

江载初并未久留，稍稍看望了皇帝，便走出屋外。

不多时，元皓行出来，同他并肩站在游廊拐角处，极目远眺：&ldo;阿逸是个好孩子。

我教他的那些，他都记住了。

&rdo;

被后世称为&ldo;铁血宰相&rdo;的御史大夫微微合目，记忆纷至沓来……

小皇帝固然是天下人的皇帝，却也是他的亲外甥。

没有旁人在时，他很爱爬到舅舅的膝上，听他讲故事。

他给外甥讲自古以来皇帝们的故事，讲他们如何思社稷，如何守国门，他听懂了，便说：&ldo;舅舅，以后我也要做那样的皇帝。

&rdo;

那一日小皇帝的脑袋圆圆的，眼睛也是圆圆，声音亦是稚气，可元皓行却并不知道，小家伙真正记住了这句话，且在朝堂上，亲口驳斥了周景华&ldo;弃守南逃&rdo;的提议。

&ldo;我知道。

&rdo;江载初顿了顿，低声叹道，&ldo;毕竟，他也是我的亲侄子。

&rdo;

说起来荒谬，他虽然弑杀了先帝，可毕竟和这孩子有着相同的血缘，真正到了这一刻，心中竟也不算好过。

&ldo;宁王，这句话我不得不问，若是皇帝薨了……&rdo;元皓行深深吸了口气，放把这句话说完，&ldo;朝中重臣又皆在你掌握之中，你想如何？&rdo;

秋风自花窗外掠进来，两根男人的脊背挺直，眼底皆是无声的肃杀。

&ldo;秘不发丧，待中原平定，再行丧礼。

&rdo;江载初一字一句。

元皓行身子微微一震：&ldo;你愿意以他的名义，平定这场胡乱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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