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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每当亨格利&iddot;乔不再执行作战飞行任务，再次等待永远等不来的回国命令，他便受尽了痛苦的折磨。

期间，他在中队度过的每一个晚上，那一个个噩梦总是准时出现在他的梦乡，就同天体的运行一样正点，不差分秒。

亨格利&iddot;乔每做噩梦，必定歇斯底里地尖叫，扰得中队里像多布斯和弗卢姆上尉那些神经过敏的人心绪不宁，结果，他们也开始做噩梦，歇斯底里地尖叫。

于是，每天晚上，他们便从中队各个不同的角落把各种尖厉的下流话吐入空中，在黑夜里回响着，颇有些趣味，仿佛发情的鸟交尾时的欢叫。

在科恩中校看来，这是梅杰少校的中队里露出的不良倾向，于是，他便采取了果断行动，决定杜绝这股苗头。

他的措施是，下令亨格利&iddot;乔每周驾驶一次军邮班机巡回递送邮件，这样，有四个晚上他就没法在中队过夜了。

这一补救办法同科恩中校采取的所有补救办法一样，的确很奏效。

每次卡思卡特上校增加飞行任务的次数并让亨格利&iddot;乔重返战斗岗位时，亨格利&iddot;乔便不再梦魇。

他只是宽心地微微一笑，又恢复了平常的恐惧状态。

约塞连琢磨亨格利&iddot;乔那张皱缩的脸，就像是在读报纸上的一条大标题。

每当亨格利&iddot;乔神情阴郁，表明一切正常，可一旦他兴致勃勃，那就说明出了什么麻烦事。

亨格利&iddot;乔这种阴阳错乱的反应，在大伙看来，确实是个怪现象，只有他本人对此断然否认。

&ldo;谁做梦？&rdo;当约塞连问他都做些什么梦时，亨格利&iddot;乔反问道。

&ldo;乔，你干吗不去丹尼卡医生那里看看？&rdo;约塞连劝说道。

&ldo;我干吗非得去看丹尼卡医生？我又没病。

&rdo;

&ldo;你不是老做噩梦吗？&rdo;

&ldo;我可没做噩梦。

&rdo;亨格利&iddot;乔说了个谎。

&ldo;或许丹尼卡医生有办法治那些噩梦。

&rdo;

&ldo;做噩梦又不是什么病，&rdo;亨格利&iddot;乔答道，&ldo;哪个不做噩梦？&rdo;

约塞连心想，这下他可上了圈套。

&ldo;你是不是每天晚上做噩梦？&rdo;他问。

&ldo;难道每天晚上做噩梦就不成吗？&rdo;亨格利&iddot;乔反诘道。

亨格利&iddot;乔这一反诘，突然让约塞连茅塞顿开。

他问得没错，为什么就不能天天晚上做噩梦？这样，每天晚上梦魇时痛苦地狂叫，也就可以理解了。

比起阿普尔比来，这就更容易理解了。

阿普尔比一向严守规章制度。

在一次前往海外执行飞行任务途中，他曾授命克拉夫特，下令约塞连吞服阿的平药片，尽管当时他和约塞连彼此早已不再搭腔。

亨格利&iddot;乔比克拉夫特要懂道理得多。

克拉夫特已经不在人世。

当时在弗拉拉，约塞连再一次把自己小队的六架飞机导入目标上空，一台发动机爆炸了，克拉夫特就这样死于非命。

飞行大队连续轰炸了七天，还是没有炸悼弗拉拉的那座桥梁，尽管他们使用的轰炸瞄准器十分精密，可以在四万英尺的高空把一枚枚炸弹扔进一只腌菜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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