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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（第1页）

我倒抽一口气，半天都没有缓过来，不要说三百金铢，就算他说只要一个铜锱我也买不起。

可这簪子是这样适合慕言，让人爱不释手。

和慕言分离已经是注定的一件事，而再相逢却遥遥无期，前二十年他已经遇到许多姑娘，可我没有赶上，后二十年，再后来的二十年他还会遇到多少姑娘，光是想想都想不下去，我也不过是众多他所遇到的姑娘之一罢了，总有一天他会将我忘记，还不会主动再想起。

我将头埋在手心里，良久，抬头问一脸担忧的老掌柜：&ldo;我可以用什么东西来换你的这支簪子吗？&rdo;

他表qg疑惑，半天，答非所问地：&ldo;这簪子同姑娘有渊源？&rdo;

我摇摇头：&ldo;没渊源，只是我想得到它，把它送给，送给一个朋友，但又没钱，我想也许他也会喜欢这支管子，会一辈子……&rdo;说到这里呆了呆，觉得慕言应该不会一辈子用同一根簪子，很不qg愿地改口：&ldo;反正他戴着它的时候，应该就会记得我吧。

&rdo;

老掌柜瞧了我许久：&ldo;那姑娘打算用什么来换这支簪子呢？&rdo;

我想了想：&ldo;你们这里收老虎不？四条腿，活的。

&rdo;

&ldo;………&rdo;

最后我用一幅画买下了这支白玉簪，老掌柜还倒给了一百金铢，收画时笑道：&ldo;若不是知道不可能，老朽几乎要以为姑娘这画是文昌公主的真迹了。

&rdo;我愣了愣：&ldo;你真博学啊，不过，若是真迹，你看能值多少？&rdo;老掌柜摸着胡子继续笺眯眯：&ldo;不下万金。

&rdo;我克制住了自己冲去对面博古架再搬几件古玩的冲动。

但再想想，如今世间除了我以外，还有谁知道面前这幅隋远城的山水价值万金，而若我果真还活着，那画又怎能值得万金。

叶蓁死了，叶蓁的画笔便也死了，即使我还在画，画出来的也不过赝品罢了。

走出古玩斋时，街上已是万家灯火，碰到出门买酒的医馆老大夫，从他处得知慕言进了谪仙楼。

我以为是座酒楼，想正巧赶上晚饭，揣着簪子乐颠颠路打听过去，走到门口，才发是座青楼。

我一时不知作何感想，毕竟从来没想过慕言会逛青楼，但总算比较镇定，通过贿赂来到高台上一处凉亭，看到一张七弦琴后坐了个姿容清丽的姑娘，而慕言正颇有闲qg逸致地摆弄一套木鱼石的茶具。

亭子正中放了只小巧的红泥炉，炉子里炭火微蓝，想来燃的应是橄榄炭，我想到了一个名字，觉得脸色一定立刻白了下去，秦紫烟。

想到这里原本兴师问罪的愤然顷刻烟消云散，若那女子果真是秦紫烟，我这时候过去能gān什么呢？想象我一过去，慕言就非要跟我介绍她：&ldo;这是紫烟，来年我们便要成婚，届时请你吃酒。

&rdo;我能想出的最克制的反应是冲过去掐死他和他同归于尽。

抬脚准备沿路返回，抬头却发现亭中两人的目光齐齐聚在我身上，这是谪仙楼后院独出的一座高台，也就是说，四周没有任何可隐蔽之处。

我抬头瞪了慕言一眼，还是准备沿路返回，刚走出两步，听到他声音在背后慢悠悠响起：

&ldo;连星姑娘烘焙的新茶，我正说煮一壶，既然来了，喝‐杯再回去。

&rdo;我不晓得该不该过去，半天，还是磨磨蹭蹭走了过去，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来，慕言看我一眼，低头继续专注于手中茶具，他摆弄什么都很有一套。

此刻暮色苍茫，凉事的四个翘角各挂一只灯笼，前方谪仙楼里dàng起轻浮歌声，有实在的金银，就能有实在的享乐，这真是世间最简单的一个地万。

但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，我偏头问坐在瑶琴背后的姑娘：&ldo;你真叫连星？&rdo;姑娘没开口，接话的是慕言：&ldo;连星姑娘前日方从赵都黔城来隋远，要在这儿逗留两个月，拜在花魁梨云娘门下习舞。

&rdo;我瞟他一眼：&ldo;你们以前认识？&rdo;他正提壶以第一泡茶水涮冼茶具，挨个儿点过盖碗、茶海、闻香杯、茶杯，手法漂亮，如行云流水：&ldo;不认识，怎么？&rdo;我绷紧脸：&ldo;撒谎！

&rdo;他总算抬头：&ldo;哦？我怎么撒谎了？&rdo;我盯着他的脸，觉得这张脸着实好看，可怎么能骗人呢：&ldo;你说她才来了两天，你也是第一次来隋远城，怎么就和她一起了？&rdo;坐在近旁的连星似笑非笑开口：&ldo;奴家从前确未见过慕公子，今日能同公子一叙，也不过缘分所致，和公子很有些，&rdo;说着笑眄了慕言一眼：&ldo;投缘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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