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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以脱身。

而爱上贡嘎甲央，更是那种阴霾的另一来源，爱降临了，同时，无尽的痛苦也降临了。

丹珠试图跳湖，可当他看见了倒映在水中的云彩，便回忆起在吉吉湖畔跑马的那天，他依靠贡嘎甲央的怀抱，倾听他年轻而低沉的声音，那个午后，爱那么纯洁而明晰，丹珠错以为，这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好的。

后来，他又回到了繁杂的现实中，贡嘎甲央与诺布不同，他能那样对待他曾经喜爱的德吉，便能更加冷漠地对待后来的丹珠。

比起德吉，丹珠的爱更不可能被贡嘎甲央知道。

白玛查看着丹珠初愈的伤口，她为她擦抹除疤的药膏，说：&ldo;我听他们说，二少爷的妻子有了。

&rdo;&ldo;有了什么？&rdo;&ldo;有了孩子，有身孕了。

&rdo;&ldo;谁说的？&rdo;&ldo;夫人房里的侍女说的，说是夫人已经知道了，&rdo;白玛停顿了一下，换了一种神秘的语气，她道，&ldo;这下子大少爷、二少爷都有了子嗣，就剩我们少爷了。

&rdo;这些日子，只有诺布婚后幸福的传言最令丹珠触动，他彻底地背叛诺布了，当然有愧于心，希望他过得好。

&ldo;不过快了，&rdo;白玛擦好药，为丹珠盖上了一条毯子，她说，&ldo;从天还未凉的时候，夫人就为少爷物色了好几位土司家的小姐，只是少爷他眼光高，这么久了，还没选得出来。

&rdo;&ldo;白玛，你知道……少爷他喜欢什么样的？&rdo;&ldo;我猜，我们少爷喜欢的是与他一样高贵的女子，神一样的面容，凹凸有致的身段，要优雅、文静、饱读诗书，也要会骑马射箭，最好能用几样兵器，是个佩刀的女将军。

&rdo;白玛托着下巴坐在地毯上，她摸了摸趴着的丹珠的短发，她对他说：&ldo;等少爷有了小少爷，我们两个人可有得干了，要是他有好几个孩子，那么，我们就会更忙了。

&rdo;丹珠闭上了眼睛，脊背上的药膏渗透进皮肤里，冰凉微痛，他说：&ldo;是的，我想，少爷是会喜欢一位那样优雅美丽的女子。

&rdo;&ldo;少爷的年纪不算小了，他的姻缘也该来了，&rdo;白玛合上了双手，闭着眼睛祈祷，她说，&ldo;佛祖保佑，我们甲央少爷娶一位世界上最大度美丽的女子为妻，也保佑他们今后成为土司和土司夫人。

&rdo;丹珠看了白玛一眼，他不言语、不表态，继续同内心复杂的纠葛作战，当他越强烈地感受到对贡嘎甲央的爱慕，他便被更多的内疚包围，他回忆起诺布真诚的誓言、温柔的笑，他认为自己大概是这世界上最薄情的男子了。

诺布少爷，对不起，我已经不能控制我自己的心，我爱上了最不应该爱的人，我离你越来越远了，请您在被我伤害之前厌恶我吧，丹珠想着。

更寒冷的时节来了，大雪一下就是几天，当某个早晨，丹珠穿着夹棉的袍子，去贡嘎甲央房中时，他正撞上贡嘎甲央与白玛亲热，少女的双颊弥漫新鲜的、粉红的血色，一连承受了青年的好几个亲吻，直到她用力地推开他，低声说：&ldo;少爷，好了，有人在。

&rdo;白玛穿着薄袍，从贡嘎甲央的床上下来，她说：&ldo;丹珠，我去小解，你为少爷穿衣，再去打水吧。

&rdo;&ldo;好，你去吧。

&rdo;丹珠从未恨过白玛，今后也不会去恨，只是，他不能自制地生出了对她的微微妒忌，她是少女，可爱又年轻，长成了男人们最喜欢的样子，她虽为侍女，但可以和贡嘎甲央夜夜同寝，正大光明。

羡慕胜过了妒忌，丹珠依然以柔软的神态去面对白玛，他目送她离开，然后，关上了房间的门，他为贡嘎甲央取来衣服，说：&ldo;少爷，劳烦您穿衣服吧。

&rdo;&ldo;刚才吓着你了？&rdo;贡嘎甲央将手臂伸进了衣袖里，他问道。

丹珠回答：&ldo;我不知道少爷在说什么。

&rdo;&ldo;刚才我与白玛亲热，吓着你了？&rdo;&ldo;不会，&rdo;丹珠开始为贡嘎甲央系内袍的纽扣，他不抬头，将一排浓密乌黑的睫毛留在他的视线里，沉默一阵，才说，&ldo;少爷，我不会被吓着，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，丹珠每时每刻听着吩咐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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