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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3页）

喉咙发紧，不可置信的话语艰难地滑出，与溢满的泪水一同滴落。

&esp;&esp;他扭头望向永宁宫方向。

&esp;&esp;忽心中涌上一口鲜血，喷薄而出，染红了院前的皑皑白雪，血水顺阶而下，缓缓成河。

&esp;&esp;雪雨肆虐，天际悠长，同坠黑夜。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“咚——”

&esp;&esp;混沌中发出的一阵细微的炸响惊醒了黑暗。

&esp;&esp;晏琤琤猛地睁开眼，喘气不止。

熟悉的水粉色软帐笼罩映入眼帘，她下意识地起身，不料扯着额间暗伤口下发痛。

&esp;&esp;缓了缓，扶着额头躺坐在床上，与正抱着五足梅花凳往屋内进的婢女对视。

&esp;&esp;“小姐？可是奴闹醒了您？”

霜竹僵定住，一脸赧色小声问询。

&esp;&esp;年长稳重的木樨端着八角梅花手炉后脚跟着，见状小声埋怨霜竹毛手毛脚。

而后似哄小孩那般将手炉献了过去。

&esp;&esp;“小姐，昨日因那高家马车冲撞，五少爷不慎摔了您最爱的桃花提梁手炉，夫人连夜叫春阳斋的师傅打了眼下最流行的新样式。”

&esp;&esp;“一大早就吩咐奴拿来，说是怕冷了小姐的手。

五少爷也亲自配了雪中春信这味小姐最爱的香当赔礼……”

&esp;&esp;木樨在轻声叨着，霜竹早已放下凳子将房帘敛起，支摘窗外的下人们正洒扫，院中的西府海棠开得旺盛，花香随风闹得琉璃风铃摇晃得温吞声响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梦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这是重生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小姐？您说什么胡话呢？”

&esp;&esp;木樨的一声声轻唤，盖过耳中忽地响起的混沌中厮杀兵鸣、雪声呼啸、哭喊愤怒掺杂之声。

&esp;&esp;嗡——

&esp;&esp;金石声止，风雪停，哭喊消弭。

&esp;&esp;“小姐您的脸色怎这么白？莫不是冷着了？快抱着手炉暖暖。”

&esp;&esp;手炉连同关心一同递了过来，晏琤琤懵然接过，垂眼睁看，长睫前淡香萦绕。

&esp;&esp;实打实的温暖攀上掌心，不似游魂时期的虚无。

&esp;&esp;双眸久熏。

&esp;&esp;酸涩、悲痛、愤怒混杂不知名的情绪涌上鼻尖。

&esp;&esp;一滴泪垂落。

&esp;&esp;温热的、真实的泪。

&esp;&esp;她懵然地抬头望向婢女二人，微颤的唇呢喃重复：高家马车冲撞？

&esp;&esp;记忆里，这是宁康五年四月的事。

彼时她才十四岁。

&esp;&esp;推算日子，后几日高皇后设百花宴。

&esp;&esp;再往后……

&esp;&esp;祖母突然病重、陛下指婚冲喜，定了她及笄之日与太子完婚…漠北动乱，哥哥负伤。

&esp;&esp;上天垂怜，重活一世。

&esp;&esp;怎可重蹈覆辙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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