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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眼下秦昶虽未监国，但也是迟早的，因为她知道，广义帝这一病，从此再未露面。

&esp;&esp;见微知著，虞莜环视这间冷冷清清的佛堂，隐约窥见冰山一角。

&esp;&esp;安贵妃拉着她的手，说的话与毓靖一模一样，“阿昶在建康宫待了十年，多得有你照拂。”

&esp;&esp;虞莜几乎生出错觉，就像她真的曾对秦昶很好似的。

&esp;&esp;此时方懂，从前皇兄常指使内监们为难秦昶，父皇面上不显，私下却总有回护，以及教导他为人处事、兵法武艺，从无藏私。

&esp;&esp;原来，是有安贵妃这层交情在。

&esp;&esp;“将来你们也要相互扶持，好生过日子。”

&esp;&esp;安贵妃谆谆叮咛一番，最后说道：

&esp;&esp;“你们大婚我就不来观礼了，我跟陛下说好的，阿昶娶亲，我便再不插手朝堂宫闱，以后就守着这间佛堂，了此残生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转眼已至岁末，除夕这日前朝休沐，偌大的武昭宫就此冷清下来，张灯结彩的布置也难掩寂寥。

&esp;&esp;虞莜这才懂，秦昶说这宫里就剩他们俩的话。

&esp;&esp;从前建康宫也算人丁稀薄，尤其父皇逝后殿到昨日才收拾完毕，今日一早梅染给宫人发放新衣、年赏，众人欢天喜地，关起门来倒颇有几分年节气氛。

&esp;&esp;厨房忙活半日，做了丰盛的年夜饭，所有从金陵跟过来的侍女都有份上桌，大伙儿聚在一处吃完，便也算过了年。

&esp;&esp;夜里守岁，虞莜独自在房。

&esp;&esp;秦昶过来时，便见她形单影只端坐书桌前，案上挑起一烛幽光，她一手支头，凝眉静目眼帘低垂，神情格外专注。

&esp;&esp;秦昶心起怜惜，离家三月，她这是思乡情切，除夕夜一个人跟这儿写家书呢？

&esp;&esp;烛光在她面庞拢了一层晦暗，手中正把玩一尊乳燕初翔的白玉镇纸，修长白皙的指尖缓缓摩挲，几与玉质同色。

&esp;&esp;秦昶轻手轻脚上前，绕过大案到了侧旁，目光落在她摊在面前的书册上，立刻被上面姿态各异的小人儿吸引住。

&esp;&esp;拥吻

&esp;&esp;君子是你这么动口的吗？

&esp;&esp;虞莜察觉到身旁气息时，惊得差点跳起来，慌乱中“啪”

一声阖上册子，露出正正经经的墨蓝书皮，以及上面堂皇的《礼记》两个大字。

&esp;&esp;这一下动作过猛，手里的镇纸飞出去砸在笔山上，叮呤咣啷一气打翻在地，声响在静谧的房中显得惊天动地。

&esp;&esp;她一把抓起案上的书，团成个卷儿攥在手里，推开椅子站起来。

&esp;&esp;秦昶俊脸红红，眸光大亮伸手来抢，“在看什么？给我瞧瞧。”

&esp;&esp;虞莜握紧书的手背到身后，咳了一声，“没什么。”

&esp;&esp;说着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。

&esp;&esp;秦昶双臂一张，便把她拦在书桌和墙壁之间，眼露坏笑，“《礼记》有什么不敢给人瞧的？”

&esp;&esp;“礼记你又不是没瞧过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刚看见上面两个小人儿打架，你这不会是兵书吧？这种的我真没见过。”

&esp;&esp;秦昶手一伸，长臂圈到她身后，“给我看一眼嘛，别这么小气。”

&esp;&esp;虞莜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梅姑姑拿了本避火图给她，里面那些过于羞人，她就换了个正儿八经的封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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