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艺接受了将领们的建议，悄悄地拔营东进了，因为手里捏着一张王牌‐‐皇长子李承乾，他一路上心里倒很踏实。

此时的李艺名义上已经受抚，泾州属于他的防地，未上报朝廷就擅离防地，分明没有把天子放在眼里，李世民甚为震怒，一度想调集重兵围堵，但儿子在对方手里，让他实在是投鼠忌器，只好令程知节统兵以驰援柴绍之名一路监视着他。

临行前，程知节去拜望了封德彝。

原来，他这一段正暗地里巴结着这位右仆射大人，希望对方能替自己的儿子攀一个公主。

程知节出身贫寒，不得不上瓦岗山落草为寇，后世的人给他加了个&ldo;混世魔王&rdo;程咬金的名头，民间流传的各种话本都将他描绘成一个大大咧咧的莽汉。

其实，在正史的记载中，程知节是个很有心计的人，特别是唐朝建立后，他这个出身贫贱的角色居然能在重视门庭的朝廷里混得如鱼得水，官越做越大，跟他有较高的&ldo;情商&rdo;有关。

到了封府，见得封德彝，程知节一口一个相爷喊得封德彝心里格外舒坦。

封德彝是见过世面的老官僚，程知节要起兵了还来向他辞行，心里的想法不言自明。

封德彝也不转弯子，直截了当地告诉程知节，杨妃娘娘已经答应把清河公主许给程家长子程怀亮。

这着实让程知节心花怒放了一番。

杨妃的女儿身上流着两朝皇帝的血脉，这可是给程家挣了个天大的面子！

程知节不住地向封德彝作揖道谢，二人的交情又近了一层，话也多了起来，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前方的战事上。

封德彝叮嘱程知节：&ldo;皇上派你监视李艺，这可不是一件轻省差使，此人素来反复无常，你可一定要小心呀。

&rdo;程知节咧嘴一笑：&ldo;这个大人放心，我程咬金是什么人，别人怕他李艺，我会怕他吗？他要胆敢对朝廷不利，我这把板斧可不是吃素的。

&rdo;封德彝一摆手：&ldo;可别使你那瓦岗寨混世魔王的性子，主动挑起什么事儿来，那还不害了在李艺营中为质的中山郡王呀。

将来令郎一娶清河公主，就成了皇三子的亲姐夫，在这立储的节骨眼上，万一皇长子出了什么岔子，人家会议论你有私心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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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观长歌六耻石（4）

程知节看着封德彝，琢磨着这话语中的含义，封大人的话说得很正，但那口气却让程知节品出了相反的味道‐‐自己要挑点什么事儿，李承乾说不定就被李艺杀了，这么一来东宫就该归长沙郡王了，他娶回的这个儿媳妇可就不是一般的公主，而是国储的胞姐了。

想到这儿他对封德彝一拱手：&ldo;大人的意思，知节明白！

&rdo;心中已暗暗打定主意，要和李艺好好纠缠一番。

四天后，程知节的部下和李艺的左营发生争执打了起来。

消息传到长安，李世民立即召群臣商量对策。

封德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，连声骂道：&ldo;这个李艺！

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，实乃士族的败类。

&rdo;长孙无忌看了封德彝一眼，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什么，他不动声色地说道：&ldo;皇上，程知节只有三万人，只怕挡不住李艺呀。

&rdo;李世民略一犹豫：&ldo;速传朕旨意火速调李靖北上围击李艺！

&rdo;封德彝急忙阻止：&ldo;皇上，万万不可呀，中山郡王还在李艺营中呢，这么做，岂不是要置皇长子于死地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