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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先被人拆穿后的惊惧褪去后,他反而平静下来,心道,整座信王府都是本世子的地盘,我怕他作甚。
冷静下来后,他掐断了自己欲离开的脚步,抬眼打量,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。
他皱眉看向宋濯,宋濯目光坦然,与他对视。
姚添狐疑地在他身周看了看,又打量着四周,除了地上散落着一件外袍外,屋舍中一派整齐,并无异样。
姚添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他继续走动着,冷不丁嗅到一股香气。
——一股淡淡的、隐约有些妩媚的香气,属于女子的香,弥漫在这间窄小的屋舍之间。
是这间屋舍绝不可能会出现的香气。
打从他第一眼看见宋濯,尤其是瞧见表妹扑入宋濯怀中那一幕,他便十分不待见宋濯,因而白日里,他特地嘱咐内务,给宋濯一间距离姚蓁极远的、无人住过的小院子。
据说宋濯入住前,难以忍受,王府中人受命于姚添,不肯为他清扫,他从府外聘请来许多奴仆,清扫直至一更,才肯踏步进院子。
这屋中本来便没什么气味,被他这么一清扫,便更没可能有甚么气味了,怎会有女人香?
他轻轻嗅着这股香味,只觉得绵柔清香,隐约有一些熟悉的感觉。
他越发狐疑,抬步向摇曳的帷帐走去。
宋濯眼神微冷:“世子,留步。”
姚添怎会听他的,一步步靠近床榻,抬手掀开层层堆叠在床两侧的帷帐。
帷帐后,空空如也。
姚添不信,绕到帷帐之后,拨弄着帷帐,仔细检查一番,的确没有任何异样。
帷帐被他弄得乱晃,烛火也跃动不止。
姚添转身,只见宋濯眼中淬冰,嗓音寒冷:“世子究竟要做什么?”
姚添自知惹恼了他。
他本来也只是想偷偷的捉弄他一番,未曾想他忽然醒来,计谋中途崩殂。
他虽莽撞,但尚且有几分智慧在,知晓此人以及他身后的宋家,自己得罪不起,于是连忙陪笑道:“公子有所不知,子加深夜鲁莽闯入,实则是因为王府进了贼人,方才那一番说辞与动作,是子加为防贼人藏匿在公子屋舍之中,贸然捉拿,恐其惊疑,对公子不利,故出言冒犯公子。”
宋濯寒声道:“屋舍中并无他人,依世子的意思,濯即是贼人?”
姚添忙道不是。
眼瞧着宋濯眼眸中满溢着冷冷的不耐之色,他有些心虚,便自觉辞别离去。
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宋濯目视着门扇开合,姚添二人离去。
身侧被褥又开始小幅度的动起来,被褥之下,柔软纤细的手指按在他的腿上,微微一僵。
宋濯喉结轻轻滑动一下,起身,低声道:“人已经走了。”
他话音才落,被褥猛地被掀开,姚蓁从厚重堆叠的被褥中起身,跪坐在床榻之上,抚着胸脯,大口喘息,一张小脸被闷得通红,鬓发散乱,紧紧贴着汗湿的面颊,双唇湿红,因为有些急促的呼吸不住翕动着。
宋濯微微皱眉,看她一眼,又错开视线。
他的指尖,缠绕着一根断发,柔软丝滑,属于女郎的。
他垂下眼眸,将那根发轻轻捻了捻。
姚蓁终于平复了呼吸,小声感叹道:“……好热,好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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