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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砚谈的肩膀缓慢地塌了下去。
他眼角垂了,瞥了一眼对面摆着的,还飘着热气的茶杯。
光从玻璃窗打下,投射到瓷砖上一片颀长的黑色的,孤独的影子。
手里握着爷爷的【车】,他盯着空无一人的对座,再一次陷入了,许久许久的沉默。
再一眨眼,他离开了许家的别墅大院。
自己换上了检察制服,站在检察院主楼门口。
旋转门进进出出都是眼熟的同事,瞧今儿这热闹劲像是周一。
他抬头,望了一眼高耸的检察院楼,抬腿走了进去。
许砚谈懒散地垂着眼走进检察一部的办公室,他刚推开门,一道声音直直传来。
“许砚谈,你师父今儿个可又替你挨骂了啊!”
原本稳重慢悠悠的步伐骤然失了节奏。
许砚谈不敢置信的撩起眼皮,瞧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路真义。
他桌子上还堆着案件卷宗,高高的几乎快赶上了那摆在书柜上的绿萝叶子长度。
路真义一手端着保温杯,一手捻自己黑痣上须须,瞧见许砚谈进来了,笑呵呵中透露无奈。
“哎,我都习惯喽。”
“许砚谈,”
路真义放下保温杯,从众多卷宗里抽出一沓,招呼他:“你过来,前两天你说的那个今天人家小周把材料给你调出来了,今天加班捋一遍。”
许砚谈几乎听不到自己心跳了,他一步步走向路真义,站在桌子边,
他翕动薄唇,愣了半晌,才开口:“…师父。”
“你叫我干嘛,让你看案子呢。”
路真义啧啧他一句,见他今天上班状态不对,悄悄附近的人,小声诱惑他:“提起十二分精神头干啊,争取别剩,今儿我让你师母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肥肠,嘿,新鲜的那味儿重着呢。”
“收拾干净了炖出来绝对香。”
“许砚谈!”
这时候,他背后忽然有人喊自己。
许砚谈手里拿着卷宗回头,跟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同事说了几句话。
等他再回头,面前办公桌的布局已经变了模样。
成堆的卷宗没了,那盆没水都长得旺盛的绿萝也消失不见。
师父桌子上摆着的,用红笔圈圈写写的台历也不知去了哪。
“哎,许砚谈,你站我桌子前面干嘛呢。”
这个时候,另一个同事刚换完制服进来,拍着他肩膀问。
许砚谈浑身骤然抖动一下。
手里的卷宗牛皮纸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,他哽着喉咙,明知故问,不愿醒来:“…我师父呢。”
那同事一听,表情变了,跟旁边的人对了对眼神,而后摇着头叹气,走到一边做自己的事。
忙碌的检察一部,每个人都在用怜悯的打量的眼神瞧瞧留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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