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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（第2页）

他自认头脑清晰，方向感极强，但也不敢保证这辈子从未走错过路。

有谁敢保证呢?

男孩说：&ldo;山里很多路都看起来一样，但是其中只有一条是活路。

&rdo;

张弓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。

接着，他慢慢靠近男孩，男孩站着没动。

他轻轻抚了抚男孩黝黑的头发，又近距离打量了他一番。

从破旧的衣衫来看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乡野孩子，而且肯定是那种穷乡僻壤的。

不过衣着虽褴褛，倒很干净，想来他的母亲应该是个勤快的人。

他的确很瘦，近处打量比远看时更显瘦削，而且脸上没有血色，这大概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后果吧。

男孩不惧生，抬头望着他，两只眼眸黑洞洞的，没有光彩。

张弓问：&ldo;你家住在这山里吗?&rdo;

男孩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
张弓蹙了蹙眉，显然无法理解他同时点头摇头所示寓意，不过他并未就此刨根究底，转念又问：&ldo;你怎么一个人，你父母呢?&rdo;

男孩说：&ldo;我不知道，就我一个人。

&rdo;

张弓叹了声，自言自语：&ldo;原来是个孤儿。

&rdo;

男孩拔高嗓音，说：&ldo;不，我不是孤儿，我有父母，只是他们不在这儿。

&rdo;

&ldo;他们在哪儿?&rdo;

&ldo;他们在家里。

&rdo;

&ldo;你原来不是这个地方的人，那你的家到底在哪里?&rdo;

男孩的目光突然变得直愣愣的，说：&ldo;你就当我是住在这山上的吧。

&rdo;

张弓咂摸着这句话，他暗自摇头。

他无意瞥了男孩一眼，男孩恰好也在打量他。

男孩的眼睛象一对黑洞，又似两个泥潭，张弓想，与之对视的目光仿佛陷入了其中，渐渐被吸住，被吞噬，怎么也出不来了。

&ldo;大叔，你怎么了?&rdo;男孩低声地说。

张弓幡然清醒，粗粗地喘息一声，他有些讶异地察觉，额头上竟然泌出了几滴汗珠，经风一掠，冷飕飕的。

男孩与他面对面站着，气氛有点拘谨。

他定了定神，说：&ldo;那你一个人住在这山里怎么生活呢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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