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瑜的目光凝在了那少年身上，一瞬之间，她仿佛是回到了上辈子，她第一次，也是唯一一次，那么近距离看过这个人。

那时候他已经是名震天下的镇北王，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。

手握兵权，权倾朝野。

她被顾楚生送离华京那日，风雪交加，他驾马回京，黑衣白氅，面色冷然。

那时候他比现在生得硬朗许多，也不似此刻这样，眼中尚含着少年人的稚气和勃勃朝气。

他的目光冷如寒冰深潭，驾马拦住她的马车。

&ldo;顾夫人?&rdo;

他语调没有起伏，虽然是询问，却没有半点怀疑，早已知晓车帘之中的人是谁。

楚瑜让人卷了车帘，坐在马车里，恭敬行礼，平静回他：&ldo;卫大人。

&rdo;

&ldo;顾夫人往哪里去?&rdo;

&ldo;乾阳。

&rdo;

&ldo;何时回?&rdo;

&ldo;不知。

&rdo;

&ldo;顾夫人，&rdo;卫韫轻笑：&ldo;后悔吗?&rdo;

楚瑜微微一愣，卫韫看向远处：&ldo;顾夫人可知，当年卫府上门提亲前，家中人曾来询问，楚家有二女，兄长心慕哪位。

兄长说，他喜大小姐，因大小姐习武，日后待我成年，他若不敌，可带妻上阵。

&rdo;

&ldo;成亲前一夜，兄长一夜未眠，同我吩咐，楚家好武，若迎亲时动了手，我需得让着些。

&rdo;

说着，他转头看向她：&ldo;顾夫人与令妹不同，令妹趋炎附势，乃蝇营狗苟之辈。

顾夫人却愿舍御赐圣婚，随顾大人远赴北境，征战沙场。

可惜顾夫人有眼无珠，我兄长待夫人如珠宝，夫人却不屑一顾。

&rdo;

&ldo;夫人走至今日，&rdo;他目光平静：&ldo;可曾后悔?&rdo;

那时候楚瑜轻笑，她迎着对方目光，神色坦然：&ldo;妾身做事，从来只想做不做，不想悔不悔。

&rdo;

青年没有说话，他静静看了她许久，淡然出声：&ldo;可惜。

&rdo;

她没有回话，只恭恭敬敬跪坐着，看那青年打马离开。

如今她仰着头，看着卫韫和楚临西动手，他手上功夫明显是高出楚临西很多，却与楚临西纠缠许久，让得不着痕迹。

楚瑜不由得弯起嘴角，从旁边花盆里捡了一颗石子，朝着楚临西就砸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