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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丹说:“红马恐怕跑了几百里、上千里才找到我们的。”
红马应征的那个部队几乎在白河黑河的源头上。
自从失去布布,柯丹变得更随和更顺从。
这是她在失去孩子后头一次当众发言。
“恐怕你也送不走它了,跑回来的马一般很难得再送它走。
你送,它又跑。
蒙上眼也不行。
你们当马是用眼认路的?”
沈红霞依旧爱抚着红马,她的温柔恰恰是她决心已定的表示。
指控她的声音尖锐起来:红马是每个人的马,不是谁个人的。
你忍心拆散绛杈和它吗?就是指导员叔叔,也未必有那么硬的心。
叔叔一来,未下马就问:这两天出啥事没有?!
大家说:还算太平,有时候狼叫把声。
没有马跑回来?没人吱声了。
叔叔说:骑兵部队打了长途电话到场部,说上次从这里应征的二十几匹马跑掉一匹,我猜是红马。
她们紧张地盯着他。
他知道自己猜中,便用那只发红的假眼挨个盯她们一遍问:“你们打算咋办?”
仍是没人吱声。
叔叔理解地吁了口气。
这匹红骏马是她们最可靠的伴侣,是她们无言的朋友。
牧马人宁可让一匹骏马在自己跨下度过无所作为的一生。
在此刻,你去对他们说:眼光不要太短浅,你们这样,无异于葬送一匹良马的锦绣前程。
你们骑它牧马简直大材小用,太屈了它。
但这番充足的道理牧马人是不接受的。
这些很在理的话你当着这群牧马姑娘说不出口,你要说出口也全等于废话。
沈红霞此时从马群中奔出来,看也不看大家便对叔叔说:红马当逃兵该我来负责!
这下她得罪了集体。
集体从没对她这样公开怨怼过,包括她带她们远远迁徙,在这块更荒无人烟的草场驻扎。
迁到此地第二天,她就写下一纸誓言,发誓不恢复马群的匹数绝不回场。
自从她发明宣誓这活动,发现它果真有效,几年来凡是写到纸上被焚烧又被吞下的宣言,很少有人违背。
虽然大家对如此遥远的迁场有些伤心——本来就远的故乡亲人这下变得更远了。
但她们仍旧发了誓。
她太无视这个集体的感情了:它并不是一种私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