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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笑揉着手腕,似乎嫌刚才她的力道太大。
他也仍在笑,却深深浅浅用意不明:&ldo;姐姐,我看到你跑步了。
&rdo;
她一怔。
见她失态,百里笑感到很满足。
他绕到操场围栏边,靠住扶手散漫道:&ldo;搞得我也想跑步了呢。
&rdo;
指甲刺进手心,百里颦被那痛楚逼得恢复冷静。
她回答:&ldo;你可以跑的。
&rdo;
&ldo;是的,假如非得要跑的话,我也能。
&rdo;百里笑握住栏杆,身体向后仰,就这样回头,用天真无邪的面孔朝百里颦微笑,&ldo;不能跑的是爸爸,还有‐‐&rdo;
在他说这句话时,仿佛有什么滴落。
漆黑的,粘稠的。
像云,像沥青,又像是血。
百里笑的目光追随着那并不存在的事物坠落,他盯着那滴虚妄的、记忆里的液体,漆黑一片的双眼中找不到光点。
&ldo;‐‐还有姐姐的儿子,&rdo;他如此说下去,毫不尖锐,却处处都令人胆战心惊,&ldo;假如姐姐你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的话。
&rdo;
百里颦用同他一般无二的眼睛看过去。
她感觉手指关节在发抖。
百里颦朝百里笑走过去,他全然不感到害怕,只是静静地微笑,如死水般沉寂地凝视她。
百里颦勾起唇角,即便她的笑近乎能和无表情划等号。
她说:&ldo;我送你回去。
&rdo;
&ldo;不要紧,我自己可以。
&rdo;百里笑松开围栏。
他从操场外绕过,在拐弯处顺势回头,最后一次朝她的方向看去。
百里颦站在原地。
面具分崩离析,她那张真实的脸上,余裕和从容都已荡然无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