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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9章（第2页）

凤凰九年春，西凉干旱异常，倘无饮水，祁军或死或降，再无他选。

成去远只得命人挖井，不料日夜挖下去，五丈不见水，十丈不见水，十五丈仍不见水，渴极的将士唯笮马粪汁而饮。

&ldo;将军！

胡虏遣来了使者！

就在城下！

&rdo;亲卫飞身来报，声音已满是嘶哑，看着主帅亦是干焦出血的双唇，心中碾过一阵酸楚。

成去远双眉一皱按剑随之上了城墙，俯视过去，胡人依旧是兵临城下的架势，为首一人见成去远身影赫然出现，便仰面用生硬的汉话喊道：&ldo;征西将军！

大单于敬重将军之忠勇，如将军愿归我部，大单于当封将军为王，另赐妻妾珠宝，决不食言！

&rdo;

此言一出，城上诸人登时瞠目咋舌，纷纷将目光投向成去远，军心一时浮动不止。

成去远攥了攥剑柄，立于城墙半日不动，将士们不知主帅做何打算，遂亦皆一动不动注视着他，半日后终听他朗声笑了两声：&ldo;好！

男儿在世，所图者不过封侯扬名立万！

你倘真有诚意，就请上来交付我一样信物吧！

&rdo;

胡骑蹄履磨地的沙沙声就在耳畔，城上一副将于众人的错愕中终按捺不住，盯着成去远道：&ldo;将军忘了刺史所托？！

刺史说过，无论如何，我等绝不可弃城而降！

昨日之耻也绝不可再演！

将军难道都忘了吗？！

&rdo;

成去远不为所动，大手一挥：&ldo;把他给我叉下去！

&rdo;

&ldo;将军你……&rdo;这副将顿时瞪大了双眸，不可置信地挣了两把，确定主帅确是如此心志时，遂一边高骂不止，一边被人扯了下去。

&ldo;识时务者为俊杰，通机变者为英豪，在下实在是佩服将军远见。

&rdo;一旁统领幽州人李佐阴阳不定附和了两声，一副了然于胸的讥讽模样。

幽州一部因见胡人此次气盛，早暗下打算，即便凉州军不降，他们也是要降的，日后得以时机方可再回幽州，为中枢所谓空洞荣誉而枉送无数性命，实在不值。

胡化已深的幽州人，对所谓高贵大义节气渐无认同之感，而哗变、以下犯上方是河朔幽州的旧例，行伍出身的将士们，不必也不能理解主帅所受教化及他内心所信奉的道德准则，仿佛那只是和头顶星空一样无聊无解的事物，幽州人向来只喜欢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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