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鹿巡视了整间卧室，然后又去浴室放了一缸热水。

这三年来，因为不愿意袒露身体，所以每次洗澡都是一场折磨。

今天好了，小鹿侧身坐在缸沿，弯腰搅动蒸汽袅袅的热水，心中几乎有些快乐。

正当此时，房门被人敲响了。

小鹿走过去一问，来者乃是程廷礼。

程廷礼裹着一袭睡袍，双手插兜走了进来：&ldo;在放水？&rdo;

小鹿连忙转身去关水龙头，与此同时，程廷礼也跟着溜达进了浴室。

洗脸池上方的墙壁上贴了一面大圆镜子，镜面蒙了薄薄一层水雾。

程廷礼用毛巾擦亮了镜子，然后把小鹿拽到了身前。

两个人一起照着镜子，程廷礼忽然笑了一下：&ldo;干爹是不是这几年见老了？&rdo;

小鹿的文明礼貌像是全喂了狗，听了这话，他略一犹豫，最后竟然点了头。

程廷礼抬起一只手，抚摸了小鹿的腰：&ldo;越是老，越羡慕你们这帮年轻的。

&rdo;

然后他又问：&ldo;小鹿，你接下来想干什么？闲有闲的活法儿，忙有忙的活法儿，反正干爹总是依着你。

&rdo;

小鹿笔直的站着，望着镜中的程廷礼答道：&ldo;我既然学了几年军事，如今回来了，就还是想从军。

&rdo;

程廷礼微微偏脸，嗅了嗅小鹿的头皮：&ldo;没问题，干爹手下几十万的兵，只要你有本事，干爹就提拔你。

&rdo;

小鹿知道自己这位干爹是个什么货色，不过干爹和程世腾又不一样。

干爹没害过他，而他除了干爹之外，也真的是再无亲人了。

&ldo;我没别的念想了。

&rdo;他对着镜子开了口：&ldo;只要干爹信得过我，我就一定好好干。

&rdo;

程廷礼侧脸对着他一笑：&ldo;什么叫&lso;没别的念想&rso;？&rdo;

小鹿扭头正视了他的眼睛：&ldo;我光棍一个，没牵挂。

&rdo;

程廷礼盯着小鹿的大眼睛，世上竟真能有人长出这么美的一双眼睛，让程廷礼几乎感觉不可思议。

总而言之，这是老天厚待他，让他的鹿副官重生又还了魂。

他三十多岁的时候，分外混蛋，活活逼死了鹿副官；现在他已经年过半百，脾气秉性柔和了许多，自信不会再把小鹿也逼上绝路。

&ldo;城外有个新兵营。

&rdo;他和声说道：&ldo;我先给你放个连长，若是你能把那百八十人管好了，我再升你的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