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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思渡的脑袋里不停回绕着两个名字,故乡和杭州,他会回来吗?也许不会,会留在杭州吗?也不一定。
思渡怔忡地把通知书小心抱在怀里,穿过熟悉的长廊,路过紫藤花架,一路飞奔跑出了他的白色象牙塔。
程思渡出了门,一眼没看到谭轻,找了一圈,发现谭轻把三轮停在一颗大樟树下,自己下车,蹲在马路边上,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眼睛眉毛,甚至整张脸都像融化在光里一样,有种很漠然很孤冷的惬意。
“你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
思渡盯着他嘴里的烟。
“门卫不让我把三轮停那儿。”
谭轻把烟从唇间拿下来,塞进深裤袋里,很淡地扯了扯嘴角,“你们学校管得挺严学校好就是不一样。”
思渡没接谭轻的话茬,“哦。
也没什么,一本率百分之75,不是很好。”
谭轻挑眉看了他一眼,从思渡的表情确认这的确是他心里话,没有故作谦虚,半点忸怩劲儿都没有。
谭轻又看了他一眼,“吃冰棍吗?”
思渡眉眼雀跃,亮声道:“吃呀。”
“吃什么?”
谭轻走到附近小卖店冰柜前,“你自己挑。”
思渡挑了个三色杯,回头谭轻就已经结了账,零钱收回来一数,又想起要紧事:“给你妹妹也带一根?”
“带冰棍回去?那不得在路上就化了啊?”
“也是。”
谭轻哂笑。
礼尚来往,思渡请他吃烤串,挺热切地介绍:“这家店很不一样,不是炸串,是烤串,用红柳木烤的,县城里就这一家。
你吃吃看,我觉得羊肉串最好吃!”
程思渡吃着撒了辣子的羊肉串,嘶嘶地吐气,脸颊红彤彤,显然是被辣得不行了。
谭轻笑话他:“吃不了辣还点辣?”
程思渡腮帮子一鼓一鼓:“怎么!
不行啊!”
吃完了,程思渡要付钱,谭轻抢着付,老板一时为难,谭轻又说:“我是他哥,我付钱。”
老板就收了谭轻的钞票。
程思渡在回程的路上,心里老是循环播放着这句话,我是他哥。
他没有哥哥,自己还做着思盈的哥哥。
但是听到这句话,他有种很莫名的开心,仿佛自己也有了倚仗。
他把他当哥哥,心里有种自顾自的亲近,所以在晚上洗澡前,他远远看着谭轻抱着脸盆出来,自己也抱着脸盆追了上去。
“洗澡去?”
思渡笑笑,气儿还没喘匀。
“嗯。”
谭轻看了他一眼,“你这个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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