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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然后她走进了厨房，取了昨晚上的剩米饭，以及两个鸡蛋。

&esp;&esp;这是她唯一会做的吃食，就在家里将就一顿，省下的钱可以做别的事情。

&esp;&esp;收拾完厨房已经7点半了，荀秋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，她的衣物多由妈妈购置，秉承着“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”

原则，颜色以黑白蓝为主，款式也趋向于规规矩矩的乖学生风，没有裙子。

&esp;&esp;她看了一会儿，手指挑开衣物，一件件地掠过，最后还是拿出了白色t恤和运动长裤。

&esp;&esp;7点50她到了人民广场西侧的报刊亭。

&esp;&esp;薛均看样子已经等了一会儿，他的自行车撑在一边，而他靠在后座，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。

&esp;&esp;他远远地看见荀秋，扶住车子站直，扬起了大大的笑容，他喊她，“荀秋——”

&esp;&esp;荀秋压住唇角，很快在他身边停下，她一脚撑在地上，伸手去抚平乱掉的刘海，荀秋半仰着脑袋，“抱歉，等很久了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刚来。”

&esp;&esp;他们一起在临江大道上骑车，顺便聊起了薛均那篇参赛作文。

&esp;&esp;这天结束，他们一样在严知家玩游戏。

&esp;&esp;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。

&esp;&esp;荀秋在楼下停好车，拿起长长的u型锁把车前轮捆在铁杠上，她带着耳机，轻声哼着歌，推开了家门。

&esp;&esp;“荀秋回来了。”

&esp;&esp;荀秋愣了下，爸妈都坐在沙发上，招呼她的时候也没有侧过来看她，声音波澜不惊，眼睛只盯着根本没有打开的电视机。

&esp;&esp;32寸的老旧电视屏幕上映着他们严肃又冷漠的脸。

&esp;&esp;“爸爸、妈妈。”

&esp;&esp;她本想寒暄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，可这肃冷的气氛激得她有些丧气，她不知道别人家里是不是这样，总之，在这个家，气压总是低到她需要小心翼翼地呼吸。

&esp;&esp;荀秋拉了拉书包背带，坐在板凳上开始慢慢解鞋带。

&esp;&esp;“大庭广众，你哼的什么歌？”

&esp;&esp;荀秋心里一紧，薄薄的面皮已经开始泛红，楼道里没有人，她也没有很大声，哼的是周杰伦的《退后》。

&esp;&esp;“我没注意。”

荀秋说，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她刚一抬头，一本厚厚的词典从沙发那边飞过来，直砸在了她的额头，荀秋被那力量撞得后退几步撞在门上，她捂住伤口，极力地压住了溢到嘴边的尖喊，可生理性的眼泪还是簌簌地落下来。

&esp;&esp;已经来不及感受这种钻心的疼痛了，她眼前模糊一片，心急促地跳动，开始极速地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，爸爸从来没这样动过手。

&esp;&esp;“这歌词这么不要脸，你敢大声念出来吗？”

荀令很生气，站起来看着她，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。

&esp;&esp;若是别的什么事情，或许她会顺从，但爸爸这样不讲道理地侮辱她的偶像，十五岁的荀秋实在无法忍受。

&esp;&esp;音乐之所以被称为文化的载体，表达出的并不只局限于几句歌词里的表面意思，和声、旋律、节奏，这些因素能平衡人的悲喜哀乐，让荀秋不至于在密不透风的管辖中失去理智。

&esp;&esp;额上的伤口很快肿胀起来，她感受到了更多的疼痛，荀秋张了张嘴，想狠声质问他，我有什么不敢？！

&esp;&esp;可她转眼见到一旁眼含热泪欲言又止的妈妈，荀秋一下顿住，任凭荀令讥讽，“自己都知道不好意思了？女孩子要自尊自爱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&esp;&esp;荀秋再忍不住了，“我哪里不自尊自爱？！”

&esp;&esp;荀令的声音比她更高，“好！

那你说，你这么晚回来，去哪里了？”

&esp;&esp;荀秋抬眼看了下大厅的挂钟，嘴角扯出个弧度，“四点半。”

&esp;&esp;陈雯拉住了爸爸，好言相劝，“好了，别吓着孩子了，要问就好好地问，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，说开了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她过来扶住了荀秋，仔细查看伤口，荀秋噙着泪看见陈雯眼中不敢落下来的水光，心里就已经妥协了，罢了，和爸爸吵架，会让妈妈非常为难。

&esp;&esp;有时候她会想，他们为她创造了这个能吃饱穿暖的环境，是她的天使投资人，她不能过多地忤逆他们。

&esp;&esp;有时候她会想，她是有思想的人类，并不是牵着线的木偶，难道她真的行将踏错，惹得他们这样不满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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