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阑夕见她陷入沉思，也不再问，虽然他很想知道赵怀瑾去了哪里，那位韩小娘子又去了哪?夏来跟他说赵怀瑾护送她们下山，在路边见到她的银钗时，他心里一沉，深怕她出事。

火焰被山风吹斜，摇曳了一阵才恢复，楚言裹紧了身上的衣裳，望着中秋的圆月忽然道：&ldo;你还记得在宫里隔着宫墙的那次吗?&rdo;

&ldo;记得。

&rdo;他回道。

&ldo;元宝弄脏了你的字，是那卷《逍遥游》，上面印下了它的猫爪印，很可爱，&rdo;楚言想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，&ldo;我当时就想，它是不是知道这经书是你的，所以才故意弄脏的，是不是有点邪恶?&rdo;

宫阑夕也轻笑：&ldo;那次多有不敬，微臣觉得怪异，原本想再写一篇送给郡主，但……&rdo;

他没有再说下去，楚言却明白，当时自己的语气冷淡，疏离排斥太过明显，他又怎好再多此一举。

&ldo;那，月老祠你记得吗?&rdo;她的手蓦然抓紧了身上的衣裳，平展的靛蓝色浮现褶皱。

&ldo;记得。

&rdo;他的声音依旧平稳，望着楚言的桃花眼映着跳动的火焰。

楚言却没了下文，她提起这个是因为想起了灵虚道长的话，原先疑惑不解，直到此刻才恍然明白，她在月老祠遇见了宫阑夕，便是灵虚道长的指引，此刻本是阖家团圆的夜晚，她又与宫阑夕共同度过‐‐

心跳忽然快起来，她&ldo;唰&rdo;的一下站起来，在宫阑夕奇怪的眼神里说：&ldo;我想玩跳格子。

&rdo;

宫阑夕一愣，随之笑了：&ldo;不知可有输赢?&rdo;

他还记得楚言先前说的话。

楚言心里一缩，瞪他一眼，带着三分嗔怒：&ldo;赢了再说。

&rdo;

也不知是否有意，楚言在手势令时就输了，站在看着宫阑夕跳格子，他显然很认真，只用了三次跳到了终点。

楚言看着他转过身来，在他说话前先问道：&ldo;你想不想知道那日在校场上，我与赵郎君的比赛，赌约是什么?&rdo;

&ldo;不想。

&rdo;他干脆利落的回道。

楚言愕然：&ldo;为什么?&rdo;

&ldo;因为有些事不能用输赢来决定。

&rdo;他定定的说，桃花眼里一片真诚。

楚言愣住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须臾，她笑了一下，也坦然回视他：&ldo;当时我也是这么回赵怀瑾的。

可是，不管什么赌约，也需要看我愿不愿赌，想不想输。

&rdo;

对于赵怀瑾，她不愿赌、不想输，但此刻她想。

宫阑夕身形一震，有些发怔的望着温暖火光后的娉婷身姿，直看到楚言羞窘时才恢复正常，却是道：&ldo;我希望日后若再遇危险，郡主可否自私一些，多为自己着想?&rdo;

楚言再次愣住，他猜到了，猜到自己让赵怀瑾带着阿婉先走。

可是，他居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事情，提了这样一件事，这……算是一个问题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