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欧雷克……&rdo;是萝凯的声音。

哈利捡起一条包装带，套在中指的残肢上，尽量绑紧，再捡起另一条包装带绑在食指上。

他的食指被切到见骨，但仍紧紧连在手上。

他走到床边，拉开被子，盖在萝凯身上，然后在她身旁坐下。

她睁着又大又黑、仍处于惊吓状态的双眼看着他，脖子两侧接触到电切环的伤口流出鲜血。

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她的手。

&ldo;欧雷克。

&rdo;她又说了一次。

&ldo;他没事，&rdo;哈利说，紧紧回握她的手，&ldo;他在邻居家里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
&rdo;

他看见她的双眼试着集中焦距。

&ldo;你保证?&rdo;她低声说，声音细若蚊鸣。

&ldo;我保证。

&rdo;

&ldo;感谢上帝。

&rdo;

她旋即发出呜咽声，将脸埋在双手之中，哭了起来。

哈利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，心想可能是包装带发挥了止血作用，再不然就是他的血已经流光了。

&ldo;马地亚在哪里?&rdo;他静静地说。

她的头倏然抬起，张口凝视着他：&ldo;你刚刚才保证说……&rdo;

&ldo;他去哪里了，萝凯?&rdo;

&ldo;我不知道。

&rdo;

&ldo;他什么都没说吗?&rdo;

她的手紧紧握住哈利的手：&ldo;现在别走，哈利，一定有其他人可以……&rdo;

&ldo;他说了什么?&rdo;

他一见她身体瑟缩，就知道自己说话嗓门大了些。

&ldo;他说一切都结束了，他要画下句点，&rdo;她说，深色眼眸周围再度涌出泪水，&ldo;他要对生命致敬。

&rdo;

&ldo;对生命致敬?他用的就是这些字眼?&rdo;

她点点头。

哈利放开她的手，站了起来，走到窗边，仰望夜空。

雪停了。

他抬头望向那座灯光灿烂的奥斯陆地标，那座无论从奥斯陆哪个角落都看得见的滑雪跳台，矗立在黑色山脊上犹如一个白色逗号，或者句号。

哈利回到床边，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。

&ldo;你要去哪里?&rdo;她低声说。

哈利扬起沾满血的手，微微一笑：&ldo;去看医生。

&rdo;

他离开卧房，蹒跚地走下楼梯，走入寒夜，来到白茫茫的昏暗院子里，但他依然感到头晕眼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