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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3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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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尼见他二人又要抬杠，厌恶地说：&ldo;不要这个样子，都是国家重臣，也要存些体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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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听了别着头不说话。

屋子里呼噜呼噜的抽烟声，显得空气愈加压抑和郁闷。

半晌不语的洪承畴抬起一张清瘦的脸，活动了一下身子道：&ldo;既然圣意难违，我们再等着瞧瞧吧。

我料圣上会有安排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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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西暖阁小像前玩味良久，顺治又走出院外。

细碎的雪花已落了寸许厚，四周沉寂得像一座荒庙，他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。

正如洪承畴猜想的，他有许多重要的事必须在出走之前安排。

&ldo;万岁爷，范承谟奉旨前来见驾。

&rdo;侍卫倭赫已跪在身后轻声启奏，&ldo;天这么冷，万岁爷也该……&rdo;

顺治不等他说完，摆了摆手便进了殿，这才注意到范承谟早已伏在那里了。

顺治在近炕的一把椅子上坐下，屋子里暖烘烘的，一会儿便觉得浑身燥热，不由地用手去解皮裘上的钮扣。

倭赫急步上前替他解了下来后，便退出殿外。

顺治打量了下眼范承谟：他虽然才不过四十来岁，却已是鬓发苍苍了，花白辫子从双眼花翎下直拖到地上，头伏得几乎要碰到地面。

他轻咳了一声，范承谟知道圣驾已到，头重重地在方砖上磕了三下，朗声启奏：&ldo;奴才范承谟恭请圣安！

&rdo;顺治淡淡说道：&ldo;范先生，起来吧，坐在那边墩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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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承谟慢慢跪起左腿，右手打了个千儿，躬身退至右首一条矮几旁，欠着屁股半坐在青瓷雕花鼓墩上：&ldo;皇上夤夜召臣，不知有何圣谕？&rdo;

顺治长吁了一口气，瞥一眼范承谟，缓缓说道：&ldo;朕今日召你来，是要你代朕糙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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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承谟松了一口气，心想：&ldo;这又何必在夜里宣召，莫非东南军情有变？&rdo;倭赫捧来一方端砚，磨就一池现成的墨汁。

范承谟运足了气，濡墨提笔在手，静待顺治开口。

顺治呷了一口茶，脸色变得愈发苍白。

口里说道：&ldo;朕以德薄能鲜之身入继大统，至今已十八年了。

自亲政以来，无论用人行政，纲纪法度，比起太祖太宗，实在差得很远。

一统天下之后，一天天被汉人牵着鼻子走，以致国运不臻，民生多艰，这是朕的第一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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