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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外许久无话,约莫小半个时辰后,下人才匆匆领着大夫回来。
大夫入了屋中查看情况,随后施了针,约莫一刻后,翁璟妩才慢慢地平缓了过来。
谢玦与大夫从屋中出来,老太太忙走上前询问:“如何?”
大夫略一行礼,而后面容严肃:“贵人腹中孩子不足两个月,月份尚小,胎还未坐稳,最忌疲劳与情绪波动大,但娘子这两样都占了,方才已经施了针,算是没有大碍了,但……”
大夫顿了顿,才继续道:“但若再来一两回,恐不用在下言明了。”
谢玦静默片刻,转头往房门瞧了眼,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,只是一双黑眸格外深沉。
老太太暗暗松了一口,孩子总算是保住了,心头大石也落了下来。
再看向孙儿,也没了脾气,只劝道:“你明日还要回营里,先去东厢的屋子休息罢,翁氏哪里让下人多盯着便好了。”
谢玦点了点头,送走祖母和二房的人,便也就回了房中。
翁璟妩已经缓了过来,躺在床上暗暗吐纳呼息。
听到房门打开阖上的声音,没有察觉到半点脚步声,便知是谢玦回来了。
明明已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了,还经历侯府变移,更是与二房的人斗智斗勇了多年,她怎就被一个噩梦给吓到了?
可仔细想想,她亲眼看到了谢玦那浑身斑驳伤痕的尸体,又亲眼看着他入土,可梦到他从坟墓中爬了出来,梦醒时又看到他的脸,哪能不受惊吓?
便是那些胆大的壮汉,在梦见自己死去多年的妻子变了鬼回来寻自己,梦醒后还真的见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妻子,估摸着也比她好不到哪去。
重回了八年前这一事,她很坦然的接受了。
只是就谢玦还活着的事情,还得在缓缓。
时下要么避免与他相处,要么就是习惯他的存在。
可这二者都有些难。
谢玦几乎都待在军营,她如何能习惯他的存在?
再说她与谢玦是夫妻,总会有独自相处的时候。
思索间,谢玦已经走到了床边。
阴影落下,有一半薄影投到了翁璟妩的身上,她抬眼望去,因他背光,看不大清楚他的脸色。
但总归还是那种冰块脸,没什么可瞧的。
“大夫怎么说?”
她问。
现在腹痛虽已缓,心底也大约有了数,但还是问了好心安。
“大夫说已无大碍。”
谢玦眉心蹙了蹙,开口询问:“方才吓成那样,梦中我又成了吃人的猛兽?”
听闻他说猛兽,翁璟妩眼神微茫了一息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前说过的话,这借口颇为好用,现在倒也不用再寻其他借口。
她看了他那明暗交错间的脸一眼,微微点头:“有些可怕。”
坟头冒烟,他自墓中爬出,如何能不怕?
谢玦沉默了一瞬,道:“夜深了,睡吧。”
说着,长臂伸到床头,取了枕头。
见他似乎不打算睡床,但又不像要出门,她疑惑的问:“夫君要去哪?”
谢玦道:“我睡榻。”
说罢,转了身朝着外间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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