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玳瑁道:“没有呢,奴婢叮嘱了她们,说要是有人来清点嫁妆,务必叫我起来应对,装嫁妆的那件屋子的钥匙在奴婢兜里,没人叫我起来。”
霍暮吟道:“怪事,昨夜大半夜都来了,没有约好了今日今日却不来的道理。
你找个人去太后那里问问。
不,你亲自去。”
慈宁宫里。
太后一脸阴沉地坐在上首,皇后坐在她近旁的绣墩上,捏着帕子,抖得跟筛糠似的。
地下堂中,邕石海全身血淋淋的,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他在薄宣手上的遭遇。
太后停了直皱眉头,挥挥手:“将他抬下去吧,找个太医尽心照看。”
皇后看见他失去四根脚趾的脚掌,脸色发青,趴到一旁的痰盂上吐得死去活来。
她这副柔弱的样子实在不能扛事,太后看着头疼,心里也不爽快,下了逐客令,“你也先回去吧,叫太医开两副方子调养调养,以免受了惊又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的。”
皇后呕得泪花儿都出来了,听言强行忍住,用茶水漱了口,转过来怯懦道:“臣妾无碍。
只是这薄宣也太胆大包天了些,胆敢在宫里这样行凶,动的还是太后的人,太后宠他归宠他,可此事,不罚不足以正宫规啊。”
“正宫规?”
太后冷笑,一记眼刀子甩过来,“谁能正得了他?哀家宠他?你不会当真以为哀家吃饱了没事干,遍寻天下将他从滇南找回来了吧?”
“难道……这其中另有隐情?”
皇后拟帕,擦了擦嘴角,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后。
太后呵斥,“糊涂!
他这一路走得坎坷,个中缘由事涉宫里许多秘闻,能全须全尾长这么大实属不易。
你耳朵不灵不通八方也就罢了,哀家也不再多说。
那滇南王是什么人物你总该知道,据守滇南和朝廷对垒这么多年,使臣一个接一个地杀,偏偏他都要完好无损地把薄宣送回盛京来,你可知道其中的厉害了?”
太后讲得简明扼要,可稍听过滇南王事迹的人便知道,能从滇南王手里完好无损地走出来,要么是控制了滇南王,要么是杀了滇南王。
无论是哪种可能性,都只能说明薄宣这人不简单。
就连当初他要回宫,他的部下都能在这禁军密布的皇宫出入如无人之境,到她的寝殿来送信,要她去承恩寺将他名正言顺地接回宫里。
她派隐翅卫暗中截杀,可去的隐翅卫无一生还。
换句话说,和薄宣起正面冲突,尽力些或许能做到两败俱伤,但她绝对占不到半分便宜,他的力量,暗训多年的死士隐翅卫都不能敌。
到如今,竟然渐渐呈现出一种为他所掣肘的局面了。
可惜皇后想不到这些,她惊愕道:“难不成,薄宣是滇南王派来的奸细?”
这话一问出口,太后一口气梗在喉间不上不下,差点背过气去。
她摆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