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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（第2页）

&rdo;他说。

是信吗？那时心乱如麻，一心北上，现在再想内容，青涩、忐忑的心思全都剖白在那封信里。

她还记得自己在信里对他说：&ldo;怕战事一起，你我南北两隔，不堪设想……&rdo;

仿佛是个预言，最后还是南北两隔，该来的，该面对的，谁都逃不掉。

&ldo;是书架上满满一排的空墨水瓶，&rdo;他出乎意料地没有提那封信，&ldo;我在想，你在仁济的实习生活一定很辛苦。

&rdo;

是了，书架上还有墨水瓶，她都没丢掉。

当时是想着日后有机会，要对他自卖自夸一番，才整整齐齐地码放了一排。

她含糊着说：&ldo;也不是很辛苦，那么多病历资料都很值钱，段孟和肯让我带回家抄写，已经是帮忙了，我也要卖力还给他。

&rdo;

听筒里，他安静着。

沈奚回忆着那间公寓，记起一楼的柜子：&ldo;还有一楼的柜子我翻过，对不起，擅自动了你的物品。

还是要郑重道歉的。

&rdo;

他笑：&ldo;并不重要，不值得你为这个道歉。

&rdo;

沈奚听着风声，想提醒他不要深夜在窗口吹风，犹豫了会儿，还是没说。

听他又道：&ldo;这间公寓，当初本打算送给你的，这里的物品你也都有处置的权利。

&rdo;

努力维持着的叙旧氛围，被一个&ldo;当初&rdo;轻易打破。

余情未了的人，最怕就是提到当初和曾经。

窗外黑黝黝的，没有光，所有人家都灭灯睡下了。

她在椅子上坐下来，继续去找桌下失踪的拖鞋，也是巧，一下子就寻到了。

好似刚刚撞了邪，明明就在原地。

听筒里有朦朦胧胧的虫声唧唧，是了，那间公寓下有个草坪，只是才初春，怎么就有了虫鸣？也真稀罕。

沈奚漫无目地地走神，把他那句话的余威冲淡、冲散了。

&ldo;我上午还有门诊，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……&rdo;她在试图找借口。

聪明如他，自然懂得她的念头：&ldo;我也是饿了，要去问问楼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。

&rdo;

&ldo;那正好，&rdo;她马上说，&ldo;明天见。

&rdo;

&ldo;明天见。

&rdo;

电话挂断，沈奚才后知后觉地想，他是如何拿到自己的电话号码的？也许是段孟和，或是医院，或是电话局都有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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