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目光对上的一刻，她心中一阵刺痛，怔愣着，一个字都问不出。

他眼前打着重影，立不稳：&ldo;进来说。

&rdo;

洗手间里，周礼巡恰好出来，见到沈奚颇为惊讶，楼下是不敢跟上来的谭庆项，两个男人都被关在了一扇门外。

熟悉的屋子，熟悉的摆设，连书架上一排墨水瓶都还在。

傅侗文在她来之前，嘱人泡了茶，是想醒酒，可喝得太多，酒精正在上头，一两杯浓茶是毫无作用的。

他拿了茶杯，灌下去半杯，手撑在书桌边：&ldo;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，哭成这样子？&rdo;

他还在佯装，是要装到何时？

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说？

沈奚头一次怨他，就在今夜，在这间他和她都曾独自居住过的礼和里公寓里。

她眼睛酸胀着，低头，眼看着几滴泪落在地板和皮鞋上……

&ldo;你为什么不说实话……&rdo;她靠在门边上，哭得人发抖，&ldo;为什么？&rdo;

眼前的人影是模糊的，近了身。

&ldo;是什么话？你要听什么告诉我。

&rdo;

他回到门边，想给她擦眼泪，被她挡掉。

&ldo;你没娶辜幼薇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&rdo;沈奚喘息着，哭着问，&ldo;你从见到我……有多少次机会？傅侗文……你为什么……&rdo;

太多的委屈，她从不擅长质问，哪怕占了天大的道理，最后都落到了&ldo;傅侗文&rdo;三个字。

傅侗文被她问住了，他的眼睛里涌起了许多的情感，喉咙烧灼着，整晚被酒精压制的失意和愧疚都放肆横流在血液里……

门被重重敲响。

&ldo;侗文？侗文你好好和人家说，&rdo;谭庆项在劝，&ldo;你俩坐下谈。

&rdo;

……

沈奚身体随着门震动着，胸口钝痛着，就算下力气咬着，还是止不住因为情绪起伏而颤抖的双唇。

昔日难分难舍都成了笑话。

还以为横亘其中的只有辜幼薇，可并不是……

他手撑在门上，在沈奚的脸边，微微喘着气，低头看她的脸，看她被泪水冲洗的鼻子和嘴唇。

他低头，去找她的嘴唇，像是百寻不到，像渴慕不得……

沈奚别过脸去，抽噎着。

隔着门，谭庆项和周礼巡都在出声劝阻，因为两人刚才的争吵，还有如今的悄无声息。

隔着一块木板，沈奚怕再被人听到自己失控的语言和哭声，紧抿着唇，任由眼泪留到脖颈里，浸透了衣领，也不再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