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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（第2页）

这时忽听得胖子在下边儿大叫了一声。

我说：&ldo;你在下边儿干什么？真挖出东西来了？&rdo;

胖子冒出一个脑袋说：&ldo;水！

水！

流沙下边儿有水！

&rdo;

一听见这个&ldo;水&rdo;字，所有人都跳了起来，几只狼眼手电筒的光束照下去，只见胖子已将沙洞掏了一个三米多深的大洞，岩柱仍是半米来高，可在沙洞底部，汩汩地涌出地下水。

我们这几个人均是口干舌裂，心里边儿火烧火燎，此时见到地下水，真好比行在酷暑中忽然遇到清泉百丈。

虽然流沙中的水夹杂着泥沙，显得十分浑浊，真渴到这种程度，那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。

胖子用两只手捧起水来往口中送，不过激动地两手发抖，没等将水碰到嘴边儿就已经没有多少了。

这时候大金牙像条狗一样一头扎进沙洞，伸出舌头去舔地下的水。

我心想：&ldo;原来流沙下面有水，所以这岩柱才一直往下沉。

可这水能喝吗？毛乌素在蒙古语中的意思是&lso;坏死的水&rso;，当地是有一些暗河及海子，但是大多海子中是咸水，喝下去是会死人的，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，不喝水只有一死，喝了水还有可能活下去。

&rdo;

刚这么一分神，大金牙已经&ldo;咕咚咕咚&rdo;地连喝了好几口，可见不是咸水，否则他一口也喝不下去，胖子又往下挖了几铲，涌出来的地下水更多了，他用行军水壶接满了水扔上沙洞，我捡起行军水壶，想了一想，交给玉面狐狸，说：&ldo;你先喝！

&rdo;

玉面狐狸看了我一眼，一言不发，接过行军水壶，一口气儿喝了个精光，看来她也是渴坏了。

我看大金牙和玉面狐狸喝过水之后，都没有什么异状，这才又让胖子接了一行军水壶的水，给雪梨杨喝了。

最后一个轮到我，那水一入口，我便觉得和我以前喝过的水不大一样。

我在昆仑山上喝过不冻泉里的水，在岗岗营子喝过山沟溪流中的水，在蒙古糙原上喝过百眼窟玛瑙中的水胆，也在寻找西夏地宫的路上喝过地下暗河里的水，但是没有一种水的味道，与这流沙下的水相同。

流沙下的水似乎有一种腥气，不是沙土的腥气，也不是死鱼般的腥臭，有股壶底子味儿。

正常情况下，我肯定不会喝，但是现在实在太渴了，水一入口，可也想不了那么多了，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。

据说在战争年代，上甘岭的志愿军喝过&ldo;光荣茶&rdo;，人如果渴急了，除了盐卤，真没有喝不下去的。

不过我喝饱了水才觉得后怕，新中国成立初期，好多人都没喝过自来水，所以有那么句话‐‐社会主义的自来水儿，喝完了肚子里不闹鬼儿。

那是用来形容自来水干净、卫生，不干净的水喝下去，肚子里要闹鬼，这个&ldo;闹鬼儿&rdo;也只是一种形容。

我并不知道喝了流沙下的水会有什么结果，尤其是这个水的味道非常古怪。

大金牙也犯嘀咕：&ldo;喝完了不会死人吧？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去见了阎王爷，那人家问起来怎么死的，我说我大金牙喝水喝死的，那让您说我这个脸还往哪儿搁？&rdo;

胖子说：&ldo;你是进棺材擦粉‐‐死要面子。

你要怕死啊，干脆就别喝，喝完了你还吐得出来？而且喝完水都过了这么久了，不是也没事儿吗，反正我感觉良好。

拿起腿儿来再跑个二三十里，那是不在话下。

&rdo;

大金牙说：&ldo;我真觉得这个水的味儿不对，胖爷你愣是没喝出来？&rdo;

胖子说：&ldo;要不是我从流沙下挖出水来，你们一个一个全得渴死。

干活儿的时候没见你们，全躺下装死，这会儿喝够了水，又出来挑三拣四，这是沙子下边的水呀，你当是喝他娘的冰镇桂花酸梅汤呐！

&rdo;

大金牙说：&ldo;我就是当冰镇桂花酸梅汤喝的，不看是谁挖出来的水！

&rdo;

我对胖子说：&ldo;实事求是地讲，这个水还是不能跟冰镇桂花酸梅汤比，但这是救命的水啊。

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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