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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（第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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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九鳍不是好好的在……吗？&rdo;颜淡指着正蹦跶得活跃的虎须大鱼。

&ldo;这条？这条不过是条怪鲶鱼罢了，连九鳍一块鳞片都不如，当年我若不是看那条九鳍好像不喜欢池子里的雌鱼，以为他是个断袖才放了这条公的下去，结果……&rdo;南极仙翁痛心疾首地历数一遍，实在忍不住抬脚踏在那虎须背上，将它一脚踩下去，&ldo;结果它倒是好，给我在这里勾三搭四，白吃白喝，连个人形都不会化，看着就心烦！

&rdo;

颜淡兢兢战战：&ldo;九鳍……其实是那条看上去很柔弱的、红色眼睛的小鱼？&rdo;

南极仙翁看了她一眼：&ldo;是啊，他们这一族已经覆亡了，若是从前时候可比龙都飞得高。

&rdo;他话音未落，瞧见虎须又从水底钻了上来，正往脚边凑：&ldo;游远点，不然今天没饭吃！

&rdo;虎须委委屈屈地挨到一边去了。

颜淡望着鱼池，满心都想着余墨，想起他将异眼抛进章台江畔的绝然姿态，想起他叹息着说&ldo;你不要却不让我扔，到底想我怎样&rdo;，想起他最后微笑着对自己说&ldo;那些看戏的人，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故事，可看得久了，这故事也慢慢变成了自己的&rdo;，他是看着自己的故事，最后入了戏。

她原以为，这二十年，已经足够她懂得余墨了。

现在她方才明白，这二十年她懂得的，还只是其中粗浅的皮毛。

她一直以为，她同余墨待在一起的时候，一直是她的话比较多而他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，一直是她黏着他缠着他游遍大江南北而他心里其实是不太乐意的。

她原来从来都没有用心去看懂一个人。

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。

你有没有这样隐忍地去等待过一个人。

这世上不是没有对她倾心相待的那个人，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而已。

原来有一个人是那么明白她，而她竟然从头到尾都错过了。

从头到尾，她都错过了。

情至

凡间已经入夏。

颜淡在凡间落脚的那一刻却发觉自己身处一个边陲小镇，而问了镇上的人才知她现在是在安平镇，而铘阑山大约还在北面几十里外。

她果然荒废太久，妖法学得一团糟，连自家门口都摸不到。

安平镇虽然不是江南那种热闹的水乡小镇，街上还是可见零星来往的路人，当着这么多凡人的面，她也不能用妖法，只得徒步出镇。

她在天庭待过一个时辰，放在凡间就是一个月，也不知现在铘阑山境如何了，光是这样想，就恨不得立刻飞回去。

拐过街角的时候，斜里一碗热水泼过来，差点淋在她身上。

颜淡回头望了一眼，正好和站在斜方面摊上掌勺的女子对上眼，那女子约莫年过三旬，却还是香腮胜雪，眼眸宛如琉璃一般剔透明亮。

她看着颜淡，脸上有些尴尬，拿勺子敲了敲木桶：&ldo;赵叔，你也不看着点，万一泼到人家小姑娘身上那可怎么办？&rdo;她朝着颜淡一笑：&ldo;对不住，现在快晌午了，我请你吃碗面吧，我们的担担面可是出名的，吃过的人都说好。

&rdo;

颜淡看着对方，喃喃道：&ldo;闵琉……&rdo;

&ldo;你……你叫我什么？&rdo;

颜淡忙不迭地开口：&ldo;不是的、我是说，面、面很柔软……咳，很好吃……&rdo;

她还记得在戏班的那些日子，也记得那个第一回见到她高喊有妖怪的少女闵琉，他们妖活得久，便是很久以前的事也会记着，可是凡人却不一样。

闵琉噗嗤笑出声，将锅里煮好的面条捞出来：&ldo;看你这模样是逃家出来的吧？面当然是有筋斗的好，怎么会是软的好吃？&rdo;她把面碗递到颜淡面前：&ldo;趁着热吃最好了，就是这里太简陋没地方让你坐下来，你不习惯站着吃东西吧？&rdo;

颜淡忙道：&ldo;没有，蹲着吃我也习惯。

&rdo;当年在戏班，赶着排戏搭台，哪有时间坐在桌边慢慢吃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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