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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船的速度,便是顺流顺风,也快不到这样吧!
?这船是商船,不像富人家的船那般,船楼能占整条船。
商船的船楼在后部,前面大半是甲板,堆放着米袋子,须得侧身从船舷边挤过,方能行至后部船楼。
且此船与长江上许多商船一般,船楼上下均是柱顶结构,只有后侧是墙,又无门无窗,只求可以多载些货物。
却不知船楼上,靠外三面确实堆满了米袋,里头却是别有洞天。
寻常人哪怕上船来看,也看不出内里蹊跷。
而米袋围的“墙”
里,先是层普通麻布帘子,跟米袋质地色泽一致,最里层悬挂的却是锦缎,围出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来。
地板粗糙有经年不去的积灰,但此刻铺上了毯子。
卧榻同样简陋,跟商船如出一辙,可榻上的被褥枕头等物也被换了,单看质地,便不是一般商家能用得起的。
锦被里睡着一人,刘协。
孙权坐在榻边,舍不得挪眼地看着刘协,旁边躬身立着两人,陆逊和施然。
陆逊浑身湿透,道:“我和亲卫们又迁延了好久才用羊皮袋子潜水而出,纵使此刻黄忠发觉,也追之不及了。”
施然道:“我江东快船,岂是荆州那群草鱼追得上的?主公把鱼船停在公安渡口,又使人骑马离开,待明日蔡瑁追下来,也只道我们怕了他们屯驻在江夏的水军,不敢走水路,哪里想得到主公险中求胜,就是要往他们荆州水师面前过。”
陆逊笑道:“主公此计甚好,只……”
孙权转过头来问:“什么?有话便说,吞吞吐吐的。”
陆逊道:“船行虽快,到扬州也要两天,而且白日里避人耳目,要放慢船速,是不是再燃了香,让皇上一直睡过去。”
孙权迟疑:“昏睡如此久,恐会伤身。”
陆逊早已明白孙权怀着什么心思,见孙权如此,便体贴道:“那……只要过关卡前让皇上昏睡?”
孙权点头:“等皇上醒来,且看他举动再行决定,闹得厉害了,再说。”
施然向陆逊看,然后垂头,稍微明白了点。
孙权连刘协“闹得厉害了”
,都才只是“再说”
,一点迷香,本伤不了多少身,却如此小心,不用说……孙权和陆逊说话时,施然偷眼把榻上刘协看了看,心下更是明了。
刘协之貌果如传言,又兼帝王之尊,难怪孙权如此爱护,非比寻常。
孙权交代完话,两人走到一根柱子旁,拉开地板上一个铁钩,顺楼梯走下去。
等陆逊和施然退下后,孙权本该燃上熏香,然后到下面去休息,但瞧着刘协睡脸,竟不舍得离开。
孙权疲累,怕入睡后刘协醒来要逃,香是必要燃的,可又舍不得离开刘协,怎么办好?坐了一会,拉开盖板,叫人弄来一条绳子,一端绑在顶梁上,一端系在刘协脚腕上,绳子距离控制得恰恰好,刘协即便醒了爬下榻,站边上够直了身,也碰不到帘子和更外面米袋。
水兵系帆索,怕风浪里滑脱,打的结很讲究,不知道方法的根本解不开,绳子两端的结都是这种绳结。
看妥当了,孙权才点燃熏香,躺到刘协外侧,把人抱往怀里,满心想的:陪着一起昏睡算了!
免得怀抱空空,跟做梦一样没一点实在感。
那熏香的迷烟是无差别攻击,才不管你是哪个,闻个一炷香的功夫统统放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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