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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句话间,司铭已经走到了沙发旁,保姆麻利的起身走开,把空间留给了路远远和司铭,在起身的瞬间,又记起来什么似得,微微弓着腰,垂着头和司铭说:“二少爷,他身上的校服脏了不能穿了,我把您原先初中时候的校服拿出来给他换上了。”
司铭毛病多,一套衣服上午穿过下午就要换,衣服洗变形了起球了他就不穿了,一样的衣服起码要备上七八件,还要时常更迭,校服也是一样,他的衣帽间里有个专门的柜子,里面摆着一排的茂盛校服。
至于路远远身上穿的这套,应该是司铭初三时候的校服。
也不知道保姆从哪儿翻出来的。
被司铭一看,路远远捧着苹果的手指头都忍不住轻轻的捻了两下。
弄脏了人家的车,还穿了人家的衣服,虽然司铭同学性格又好又大方,但他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。
“鞋套摘了。”
司铭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落下来。
路远远反射弧长,做什么都慢半拍,司铭说完他才刚抬起头来,睁着一双澄澈的鹿眼,满脸写着“你说什么”
。
和他比起来,保姆利落的像是一阵风一样,司铭话音才刚落下,保姆已经蹲下身来,嗖嗖两下扯下路远远的拖鞋,然后再扯走了脚上的鞋套,再给路远远把拖鞋穿上,然后拿着鞋套团在一起,快步走开。
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路远远反应过来的时候保姆已经走远了。
他的脚趾头嫩白红润,很小巧的一颗,露出来的时候比套着鞋套顺眼多了,但司铭眼眸一扫过去,眼前总是浮现出保姆手指擦过路远远脚背的样子,刚压下去的不舒坦就又冒出来,在他心底里一直盘旋。
“司铭?”
路远远还是一脸没搞明白的样子,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他觉得司铭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。
司铭那双丹凤眼一扫,轻“嗯”
了一声,用下巴点了一下厨房,像是不想再提的模样,说:“吃饭。”
路远远就把“脱鞋套干嘛”
这句话忘到脑后了。
司铭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,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两个碗筷,保姆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,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。
如果此时的屋子里出现第三个熟悉司铭的人,恐怕会被这一幕惊得大跌眼镜。
司铭连自己的桌椅被别人坐过了都会发火,很难让人想象他和别人一起吃饭,把筷子伸到同一盘菜里的场景。
相比之下,路远远比任何人都放松。
他从学校门口那件事之后,就单方面的把司铭从“总爱盯着他看的凶同学”
划到了“热心助人的好同学”
的类别上。
这两个区别就在于,当司铭再用那种具有压迫行的眼神看他的时候,不会再引起路远远的反感和逃避了。
路远远对“别人给他的善意”
返还“十倍的善意”
,特别是在他落难时,别人对他好一点,他就时时刻刻记在心里,司铭帮了他,他就把司铭当成不一样的人来看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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