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下的士兵都提着油桶，举着火把，沈止猜出姜珩的意思，反手握紧他冰冷的手，目光落到姜洲身上。

短短几月时日，姜洲变得瘦骨嶙峋，再没以前的灵气。

他的神色有点麻木，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
沈止张了张嘴，想让姜珩放过姜洲‐‐他知道只要他开了口，姜珩肯定会答应，但不知怎么，就是发不出声。

姜珩看够了常贵妃的疯闹，淡淡道：&ldo;我母亲和妹妹受的焚身之痛，今日，也该你来尝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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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的士兵立刻押了常贵妃往殿里走，却没动姜洲。

姜洲茫然了一下，有些无措地看向沈止。

沈止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，姜珩轻轻抚了抚他的背，道：&ldo;你不想看到姜洲死，阿璎也不想。

所以我放他一条生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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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&ldo;阿璎&rdo;，姜洲的身子一抖。

正巧那边浇了油，将火把扔到了寝宫里，过来请姜珩和姜梧离开，姜洲眸中含了泪，忽然就扑通一把跪到地上，哑声道：&ldo;……三皇兄，对不起。

&rdo;

姜珩淡淡道：&ldo;看来你已经知道你母妃和舅舅做过什么好事了。

&rdo;

姜洲几乎蜷缩在地上，声音里满是哭腔：&ldo;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，当年我偷听到了……我都听到了，可是我怕，我不敢去提醒皇后娘娘，不敢提醒你们……对不起……&rdo;

姜珩顿了顿：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

姜洲似是不敢看他，低垂着头，身子发着抖：&ldo;我都知道……我一直知道……这些年我心中有愧，常常梦到四皇姐在对我哭……可是我……我……&rdo;

沈止不忍卒听，别过了头。

火势越来越大，烈烈的声音，疯狂的焰火，像是当年冷宫&ldo;走水&rdo;，姜洲伏在地上，话不成句地说出了当年的一些残忍真相。

常贵妃时常会去冷宫&ldo;探望&rdo;杜皇后，她嫉妒杜皇后有一双漂亮凌厉的眸子，用刀挖出了她的眼睛。

那一场所谓的杜皇后刚烈自焚，真相是她被打断了双手双腿，爬不动走不了，活活烧死在冷宫中的。

沈止发觉姜珩的神色越来越不对，立刻制止了姜洲说话。

姜洲满脸是泪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，又说了声&ldo;对不起&rdo;。

姜珩忽然暴怒了：&ldo;滚！

&rdo;

说完，他转身就走。

姜梧冷淡地瞥了眼姜洲，考虑到姜珩此刻恐怕除了沈止外谁都不想见，也没跟上他们，吩咐殿下的士兵们守在此处。

他站在门外，侧耳听了会儿殿内痛极疯狂的尖叫声，忍不住快意地笑起来，抬步往皇上的寝宫走。

姜珩走到一个偏僻的小亭子附近才停下脚步，像是全身都没了力气，坐到亭子里，恍惚了会儿，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把沈止也给拉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