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是姜珩钦点了要沈止送去的，沈止不好意思当着两个陌生的大娘的面偷懒，黑着脸将膳食抬到了姜珩用膳的外间。

几日不见，姜珩的脸色更苍白了些，眼底微微青黑，似乎极为疲倦，看到沈止进来了，略有些失神的眸子才微微一亮。

沈止是个好脾气的，看到他这副模样，顿时又有些心软同情，忍不住开口问：&ldo;殿下睡得不安稳？&rdo;

姜珩揉了揉眉心：&ldo;你当谁都能像你那样。

&rdo;

沈止轻咳一声，温声道：&ldo;可是发噩梦？&rdo;

姜珩脸色恹恹，幽幽地看着他，诚实点了点头。

沈止略一思量，解下腰间的香囊，双手递过去，微微一笑：&ldo;里面放了些安神静气的药糙，殿下似乎不喜在屋里点熏香，将这个放在枕边助眠如何？&rdo;

姜珩和他对视片刻，垂眸看向伸到面前的白皙手掌。

细腻的掌心里躺着一只青色的小小香囊，上面绣着精致的迎春，嫩黄搭着青色看起来很舒服。

姜珩心里却不怎么舒服。

他伸手随意拨了拨，手指无意间碰到沈止温热的掌心，低垂的长睫忽地一颤，倏地收回手，眼神变化莫测：&ldo;听说你有一位红颜知己，这是她送给你的？&rdo;

……又是听说？

沈止被他冰凉的指尖弄得差点打个哆嗦，闻言挑了挑眉，抿唇笑：&ldo;殿下怎么听说了下官这么多事。

&rdo;

姜珩淡淡道：&ldo;沈公子乃是京城里闻名的翩翩公子，风流韵事也是无人不知，本公主就是知道了，有什么奇怪的吗？&rdo;

这语气里怎么像是带着三分火气？

沈止眯了眯眼，将香囊放到桌边，&ldo;风流韵事下官倒是一概不知，这是家妹绣的香囊，并非什么红颜知己。

&rdo;

见姜珩紧绷的唇角似有松懈，沈止笑了笑：&ldo;好了，饭菜都要凉了，殿下快用膳吧。

&rdo;

&ldo;你也坐下。

&rdo;姜珩说完，见沈止似乎有话要说，平静地补了一句，&ldo;别说什么不合礼数，你在我面前，几时讲过礼数？&rdo;

后面这句话……有些耳熟。

沈止眯了眯眼，脑中隐隐绰绰地浮着些残破的画面，却不甚分明。

他有些头疼，干脆不再多想，毫不客气地坐下同姜珩用餐。

姜珩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，转瞬又恢复了平静，才吃了几口菜，就听到沈止不太赞同的声音：&ldo;殿下怎么不吃肉食？&rdo;

姜珩一愣，就看到沈止站起来，将一碟子雪婴儿挪到他的竹箸边，扬了扬下颔，语气有些小得意：&ldo;我下午在厨房里学着做出来的，别浪费，尝尝。

&rdo;

姜珩盯着他温柔带笑的脸庞，愣了片刻，慢慢点了点头。

沈止收拾残羹剩饭离开时已经有些晚了，带回厨房时，一个厨娘瞅了眼，有些惊讶：&ldo;这碟菜是什么？殿下竟然吃光了？&rdo;

&ldo;唔？&rdo;沈止有些疑惑，&ldo;怎么？&rdo;

&ldo;以往殿下一个菜动几口都算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