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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,全巴黎,乃至全法国的民众都在受苦受难,所以犯人们的待遇也不可能好多少,饮食与医疗状况仍相当恶劣。
每天,监狱都会有犯人缺乏足够的食物而饿死;只是一场普通的感冒,或许就能夺去监仓里十多人的性命。
作为政治部警长,安德鲁知道在今年以来巴黎监狱死于饥饿与疾病的囚犯数量,远远超过上断头台被处死的……
来到二楼,这里的环境宽敞明亮的很多,除了聚集几十,上百名的大监仓,还有不少单人牢笼。
就像安德鲁眼前的这一位,单人房里有一张带有天蓝色帷幔的舒适大床,沿着窗台还有一长排条形桌,上面摆放着鹅毛笔、纸张、烛台、酒瓶、酒精灯,以及大批外观奇奇怪怪,用于实验的瓶瓶罐罐。
监牢里那个中年人尽管已头发花白,但依然满色红润,身穿华贵的丝绸马甲,甚至还精心修剪过边幅。
这比起一楼囚笼里,那些面颊干瘪凹陷,显出瘦骨嶙峋身子的囚犯们,要好上太多太多。
此时,中年囚犯的手中,拽着一张写满数值与类似化学符号的纸,时而看上一眼,然后在长条桌前来回踱步,似乎在思考一个复杂难题。
尽管心中已有答案,但安德鲁依然对着狱警问道:“这个囚犯是谁?为什么能享受到这样好的待遇?”
事先已得到典狱长授意的中年狱警,决定实话实说:
“他叫拉瓦锡,曾是路易十六的秘书,包税总商会的主席,火药和硝石管理局的主管,巴黎贴现银行的董事,法兰西院士,据说还有一个什么化学家的头衔。
至于房间里的那些东西,都是他妻子托人运过来的,我们只是帮忙搬了一下,拿了一点点辛苦费。”
“该死的包税商,真TM的有钱!
可惜这种人的钱拿不得!”
安德鲁在心中叹息了一句,也不再说什么,准备转身走人时,听到房间里一阵自言自语的声音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?该死的石灰还能继续分解?它应该是一种独立的不开分割的元素,一种元素!”
或许是一时兴起,安德鲁透过铁门上细小的猫眼,冲着里面说道:“你说的不对,拉瓦锡公民!
石灰石只是一种化合物,或许叫做碳酸钙更为适合。
其中的钙,才是一种元素,其常温下为银白色固体,但由于钙的化学性质活泼,因此在自然界多以离子状态或化合物形式存在,比如说石灰石,大理石,等等。”
尽管安德鲁的高中化学知识的确遗忘的差不多了,但初中的简单化学还是记忆尤深,至少元素周期表的那前40位元素,依然背得滚瓜烂熟。
在18世纪末,作为一本新科学的化学,刚摆脱炼金术不久,其真实的发展水准限制于初三的化学课本。
如果换一种宽容环境,穿越者或许还会与拉瓦锡谈一谈,有关石灰石、生石灰、熟石灰,以及澄清的石灰水之间的联系与区别。
哎,当年中考化学的必考题,至今回想起来都是泪……
装逼一旦结束,安德鲁便头也不回的拔腿走人。
他身后的铁窗里面,混沌中的拉瓦锡如同被上帝点拨一般,顿时醒悟过来,他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,开始奋笔疾书,重新修改那部自感太多瑕疵的《化学概论》。
两小时后,等到拉瓦锡停下来休息时,清醒过来的他才回忆起来:所谓的上帝,应该是站在走廊外说话的一个年轻人。
于是,拉瓦锡跑到铁窗的猫眼处,冲着站在走廊上的狱警嚷嚷起来。
“嗨,比波尔,我可以出一个金路易,你让刚才的年轻人来当我的助手!”
“闭嘴吧,有钱的包税商人!
如果你不想明天上断头台的话,最好现在就忘掉那个恐怖大天使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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